它接近他的目地是什麼?
要他的命的話,應該有很多機會,那麼,就是為了他這古怪的體質而來嗎?他的身體,一定和什麼重要的東西相關吧。
在要被送上救護車的瞬間,沐鈞居然掙脫了扶著他的醫務人員,眨眼功夫消失在眾人眼前,隻在地上留下了大灘的血。
高柏立即給丁墨電話:“老大,沐鈞心髒受傷,非常危險,但他還是堅持去見你。不,或者是想看她。”
實際上,五月距離沐鈞並不遠,跟著沐鈞出來,她可以感知他的方位,僅僅相錯兩條街而已。
沒有及時跟上去,是因為被丁墨等人攔住了。
丁墨身邊的學究模樣的中年人,眼睛閃爍著興奮的光彩,手裏捏著一對套索,還在以哄小孩的口氣相勸:“來,五月小姐,帶上這東西,我們立即帶你去找沐先生。”
五月一扭頭,繼續往前走:“我能追蹤他。”
這是第二十次拒絕,若是一般人早就發火了,五月隻是沒有必要理睬他們,雖然前麵隔著人,行走有些困難,但好在她還可以往前走,並沒有被困在原地。
她前進一步,光輝組織的研究人員則緩緩後退一步,與她謹慎的保持距離。
可沒想到,她突然停住了。
眾人還不知道原因的時候,包圍圈被分開,沐鈞微垂著頭,蒼白著臉從外麵走進來。
見著沐鈞,五月倒也不著急了,蹬蹬上前,鼻子嗅了嗅,說道:“你流了很多血。”
沐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攏在自己懷裏,抱著她的瞬間,心裏的混亂和空蕩蕩的滋味頓時消散開來,未製住的血浸透了衣衫滴落在五月身上,也就是他身體特殊,換了一般人受了海丁那全力一擊,心髒早碎掉了。
而對沐鈞來說,心髒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網給保護著,並沒有受到致命傷,血都是因為傷及肺部造成的,而他思緒混亂之間,也懶得給自己止血。
“五月。”他叫著她的名字,有些疲憊地靠在五月身上,全身的重力都壓了下來,這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眼前的女孩力量大得承受他全部體重也沒有問題。
“嗯?”五月戳了戳他的胸口,繼續道,“你在流血。”
失血過多,人類身體會失去活性死亡的吧?五月記得人體就是這麼個由許多水分支撐的生命結構。
“你把我當做你的對象,是因為我的身體特別嗎?”沐鈞呼吸沉重且困難,可還是死死的握著她的手腕不鬆開,幽深的黑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雖然他至今仍舊不相信這一切,但他臉上的微笑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笑不出來,就連保持平時習慣了對五月的溫和微笑,再也難以展開。他的心裏,很重,重到對傷勢麻木的程度。
對沐鈞的問題,五月沉默了幾秒,主要她還是不習慣人類跳轉話題的方式。沐鈞在流血,她詢問,他不是應該先回答為什麼受傷流血,打算怎麼處理嗎?
不過五月一如既往的坦誠,點了點頭回答:“嗯。”
她不會去思考,沐鈞這麼問是否知道了她本來的身份,也不會去思考別人是否會排斥她的本體。因為對她而言,現在她就是五月,人類五月,毋庸置疑。而她選擇沐鈞,確實是因為第一眼感受到的特別。
機器人,並不會撒謊,或許說他們根本不懂得怎麼去處理人類那種複雜的情緒。
事件對他們來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好,我明白了。”
沐鈞抱著她的手,緩緩地放了下來。他並沒有顯露出暴怒、憎恨,或者是其它的什麼情緒,隻是變得銳利、冰寒的眼神中深埋著難以抹去的哀傷。
“弄死它!殺了這個凶手!”他仿佛聽見,身體內每一個細胞都在如此呐喊,最後彙合成一道恐怖的洪流,衝擊著他的冷靜堤防,努力無視掉自己一向依賴信任的直覺。
可是,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有另一張臉湧上來,那是五月慵懶且對他依賴的動作,是她專注地盯著他,一遍遍說著那句話的清澈眼神。
她說:“沐鈞,來愛我。”
心髒,仿佛都被她狠狠揣在掌心,隨著她的言行而動。
還會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