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鈞與東方劍老人的關係,連光輝組織最機密的信息裏都沒有提及,要麼是東方老人隱藏太深,隻有沐鈞兄妹知道,要麼則是有人刻意隱瞞,抽取了這最重要的信息。
不管怎樣,按照人類空間的時間,十八年前,在機械空間,掌控者一隕落,消失在天地間。
在那之前的數年,東方劍被追殺拚死逃離機械空間,據說帶著重要的使命。
再往前,則是沐鈞出生的時間。
這一切彼此沒有過多的聯係,但五月始終有部分程序難以運算解釋,對她來說很多事實、反應都是一組組有規律可循的數字流,但當這個數字流變得不再有規律時,按照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她有想不通的地方。
要說哪裏不協調,應該就是東方老人對沐鈞的重視,拚死逃離機械空間的人,隨時會被追殺者發現的人,如何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待在沐鈞兄妹身邊,在五月原身體主人的記憶中,那個慈祥的老人可是伴隨了她最寂寞的時候,她也看著東方爺爺斷氣,而沐鈞當時在外麵甚至沒來得及趕回來。
要麼是老人那時候已經達到了他的目地,要麼就是老人已經放棄了他的目地。
“原來他也是你,你到底是男還是女?”
從黑暗中走出的杜梟,顯得有些模糊,讓人看不太清真正的樣子。他走到五月的身體前,俯身看著她閉目安詳沉睡的臉。
五月則轉頭看著他,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因為她沒有感覺到杜梟有敵意。
“給你看點東西,跟我來。”杜梟良久收回目光,對上五月的眼睛。在這瞬間,女孩那同樣清澈得近似無情的眼神,沒有因換了個身體有絲毫改變,這讓杜梟心裏忍不住繃緊了半分,似有一種難言的憤然從其內滋生。
她,明明看起來是沒有感情的,可是他卻清楚的記得,在他們離開光輝組織總部的時候,五月搖搖地望著吐血受傷的沐鈞,那目光卻是別樣的柔和,那無視距離仿佛去了沐鈞身邊的眼神,分明帶著期待,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定還會找來的。
“我和他有什麼不同?”杜梟轉頭,頭也沒回的問道。
五月這次倒是回答了他:“你沒有心。”
杜梟笑了起來,不知不覺間握緊了拳頭:“就因為我是按照固定配方比例調製出的?沒有一定的隨機性和不可控性?”
說完,他微怔,仿佛自己那有些失態的話足以讓他自己都感到吃驚,沒待五月再有回答,他則搖頭,冷笑說道:“沒有心也好,至少不會因為太多無聊的事而忘記自己的目地。我,還想多活幾年。”
走在前方的杜梟,突然停了下來,做了手勢讓五月等在一邊。
一扇三層的封閉式艙門緩緩打開,一道道凍氣從他們的腳邊延伸出來,那刺骨的寒意讓五月深刻意識到,這裏的溫度起碼在零下20度左右。
一道道探照燈有序地點亮,照耀著這個不大但非常平整、空曠的空間,到處都是厚厚的人工積雪,顯然要維持這些,會消耗大量的能源。
突然,地麵凸起一個,一條在雪下極度運動的痕跡轉眼間從內部延伸至杜梟兩人所在。積雪被一雙小爪子撥開,從中彈出個小小的腦袋,相比於機器人的冰冷金屬流線型,相比於人類的體態,這個小東西看起來非常惡心,身體外是淡黃色的黏液,保護著它那層層的細密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