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二十九 禁忌(1 / 1)

“Angel,這是否本身就是一種罪?”

“不知道,但人家也很喜歡明晨姐姐。”

“……如果愛上神會怎麼樣?”

“不知道。”

長久以來一直困擾季澤川的夢境消失了。可是新的夢境接踵而至。夢裏,他看見神純白的連衣裙,烏黑飄逸的長發,仿佛一隻清靈的黑鳳蝶。可是神的臉是模糊的。他不再在起床之後看這個熙熙攘攘的世界,他總是為夢境的逝去悵然若失。

在一次與蕭全的聯係中,他曾聽見了神的聲音。電話那頭的聲音輕柔平靜,說著下一次行動的目的。他的心因狂亂而跳動。

明晨。他在心裏一遍遍呼喚著神的名字。

無需指示,無需命令,他自能領悟神的旨意。他堅信,自己是被她選中的男人。

季澤川一規律的生活被攪得亂七八糟,在履行檢察官的職責時,他總是抄錯數據和姓名。同事們也常常看到他對著卷宗心不在焉一呆就是幾個小時。而當他醒悟過來開始工作時,又總是手忙腳亂常打翻咖啡和墨水瓶。

在他第37次將兩個案件完全抄錯後,辦公室裏所有人都看見他拍案而起然後以光速夾著公文包頂著一頭(似乎是因為煩惱而被抓成雞窩狀)大毀形象的亂發揚長而去。主任若有所思地感歎現在的年輕人似乎壓力太大,歎了一口氣。

季澤川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他不知道該去哪裏。但等他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腳已經將他帶到了搜查部的門外。

他出了一身冷汗,幸好Lost並未對外公布搜查部的地點,在外人看來,這隻是一棟酒店大樓而已。

他小心地退讓到一邊,從報亭買了一份早報,裝作仿佛是普通的上班族。

他看見有人從大門裏出來,但並不是神。悵然若失的感覺如同海水,浸過季澤川的周身。他稍稍抬高報紙,無力地倚靠在牆壁上,掩住自己極度失望的臉。

然後他忽然感到身後的牆壁一下子消失了,自己被什麼人拽著拖進了最近的房間。被送開後他踉蹌了幾步又扶住牆壁才勉強保持平衡。

是誰……

季澤川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幹澀的喉嚨無法發聲。

他的神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那個他輾轉反側的夜晚被他呼喚了無數次的名字正一如既往地欲要脫口而出。

“孤狼,你在這裏幹什麼?”

“我……”

“我好像說過,不可以隨便接近我。”

“……真的十分抱歉。”

“上一次我也看到你和Angel在這兒附近徘徊,你知道後果嗎?”

明晨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淡,聽不出喜怒。

季澤川的手腳忽然恢複了活力。一股莫名注入身體裏的勇氣,使他大步走向自己的神明。

明晨似乎被他眼裏的狂熱所驚詫,不斷地退向身後的牆壁直到無路可退。兩個人之間隻有一公分的距離。

“季澤川,你要幹什……唔……”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他將自己的神牢牢地按在牆壁上使她無路可逃,然後霸道地吻了她。

他望見深潭一般沉星墜月的黑眸閃過一抹慌亂,那是神的眼睛。那目光先是驚詫和慌亂,然後是憤怒。感到懷裏的人開始奮力掙紮,季澤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不顧一切地吻她。明知道不可違抗地,明知是飛蛾撲火……

可他還是想要靠近她。

神的唇上有花朵的清香,可他嚐到了鮮血和痛苦的味道。

他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腰間忽然一陣尖銳的疼痛,他睜開眼,能夠感受到刀片割破皮膚的觸感。

“放手。”紅唇間吐出兩個字。

季澤川平靜地鬆開了手,但鋒利的刀片並沒有從他的腰間移開。

他需要神。為此,他在冰與火中煎熬。

他當然記得神的禁令,亦想好了後果。

也許他會死於神的憤怒,命運完全掌握在眼前這個人手裏。無力反抗,也不願反抗。

想著,季澤川磨唇角,甚至浮現出一絲笑意。

此刻,哪怕是死亡,他也能平靜麵對。

明晨的目光冰冷無比,仿佛正醞釀著一場風暴。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麼。”沉靜的聲線透出一絲無法掩蓋的憤怒。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到他平靜的神情,明晨微微一怔,這個人……

季澤川合上了眼,心裏沒有恐懼也沒有害怕。

能死在神的手上,會不會是一種幸福呢。他在心裏淡淡地歎息。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來臨。置於腰間的刀片忽然被移開了。

季澤川心中一顫,腳步聲繞過他,走向屋門,“……不準再有下次。否則……”

聲音沒有再說下去,季澤川猛地睜開眼,隻看見門被關上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