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事兒還得從當年說起。
葉老三是田氏最小的兒子,按理說小兒子應該受寵,可他打小性子內向,木訥少言,再加上老大有出息,老二會說話,田氏的心逐漸也就偏了。
一個人的心偏了之後是很難扭轉過來的。很快就到了仨兒子要說親的時候,長子是個讀書人,親事半點都不愁,二兒子會說話,早早就哄的她娘家侄女兒芳心暗許。隻有這老三跟一根木頭似的,田氏琢磨著,反正這小子也不討喜,年紀還是最小的,就給先拖兩年。
畢竟連著給倆兒子娶了媳婦兒,就算葉老頭這個木匠再掙錢,家裏的銀子也有些不湊手。結果這一拖,就給拖到了葉老三快二十歲了。
這個年紀還沒娶親的村子裏的漢子基本上隻有兩種情況,要麼家裏窮,要麼本身條件差,像有什麼隱疾之類的。
田氏這才急了。
可是急了也沒辦法,誰讓她偏心偏得把一向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兒子給忘了呢?結果把兒子拖成了大齡,村子裏暗中有人議論這葉老三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畢竟葉老頭是當地遠近聞名的老木匠,他手藝不錯,價格也算公道。別人家缺錢,這老葉家也不至於缺這個錢。關於這個猜測田氏自然是很生氣的。
可是她再生氣也堵不上別人的嘴。就這麼急忙八荒的,又沒多少選擇,正好她有一個遠親知道深山裏有戶人家想給家裏閨女兒找一戶鄉下的人家。
說是急著要給家裏仨兒子娶媳婦兒。田氏了然。
對方著急,她也著急,再加上葉老三確實也找不到更好的了。更好的人也有更多選擇,甚至彩禮要得更高。就這麼的,田氏就把深山裏來的周氏給聘了回來。
周氏剛來那會兒田氏其實是滿意的,周氏五官生的十分端正,叫人看的十分舒服,就是可能在深山裏麵長大,整日裏風吹日曬的皮膚有些粗糙,還有點黑。
但那不打緊,她平日裏就低著頭幹活,話也不多。總之雖然不討喜,但不討人嫌。
不過人總是不知足的,一開始田氏琢磨著隻有有一戶人家肯把好閨女兒嫁給她兒子,就算長得醜點,要的聘禮稍微多點也能接受。周氏這算是意外之喜。
但日子久了總覺得老三這倆口子就是倆棒槌,咋看都不順眼。
周氏這人娘家還離得遠,又是任由她搓圓搓扁……
可誰知,這是個短命的,早早就沒了。周氏剛沒那幾年,田氏還沒開始琢磨給小兒子找個續弦。後來回過頭來一琢磨,周氏沒給生個孫子,老三這一脈可不就斷了嗎?
那可不行!至少老三的血脈不能斷在她手裏。
結果還沒等田氏回過神來,她小姑子,也就是葉老頭的妹子就上門說項來了,說是有個寡婦,沒了丈夫,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人年歲也不大,帶著個閨女兒,說是願意跟葉老三過日子。
年歲不大也就意味著還能生。
而且因為帶著一個女兒,人家女方說了,隻要葉家肯養她閨女兒,就隻要一兩銀子的彩禮。按照當地婚嫁的“行情”,尋常人家黃花閨女兒的彩禮在三兩銀子到十兩不等。寡婦再嫁也得要二兩三兩的樣子。
秦氏隻要一兩銀子,雖說帶著個拖油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於是田氏就接受了。
結果秦氏嫁過來之後,田氏才聽說,哪兒是她小姑子相看的人?人秦氏就是跟她兒子勾搭上的,葉老三還為了她找了她小姑子來說項。
田氏這人雙標的很,她可以不喜歡小兒子,但小兒子胳膊肘往外拐,為了一個女人蒙騙她這個當娘的就不行。
秦氏這個狐狸精,當個寡婦還勾引男人,勾的她兒子想方設法的把她娶進門,這就不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