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在村裏的人緣很不好。
主要是以前沈秀才在的時候,她每天趾高氣揚,恨不得拿鼻孔看人。
這樣的人當然沒什麼好人緣。
但現在她確實看上去特別可憐。
身上髒兮兮的,額頭還磕破流血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有人不忍心,“秀才娘子啊,你這是怎麼了?”
“你說你家的雞丟了,難道是均山嫂子家的幾個孩子幹的嗎?”
“還是你額頭上的傷是她家仨小子幹的?”
羅氏眼珠子轉了轉,“哎喲,都怪我命苦,青山他爹走得早,我無依無靠,好不容易兒媳能賺點錢,誰知道是不是均山嫂子嫌我兒媳收的教習費多了,才讓那幾個孩子去我家找我們麻煩呀!”
眾人:……
葉甜杏一家人開了門,就聽到羅氏這麼說。
蕭氏的臉頓時漲紅了。
“娘!”
羅氏狠狠瞪了蕭氏一眼,“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閉嘴!”
看到周氏領著孩子們出來,羅氏嚎得更響了。
“哎喲,我的腿啊!我的額頭啊!我生蛋的母雞啊!我怎麼那麼命苦啊!”
周氏麵無表情得看著羅氏演戲。
等她這唱念做打結束了,才看向蕭氏:“青山家的,既然這樣,那以後我家幾個孩子就不麻煩你了,你把教習費推給我吧。”
一聽周氏要退教習費,另外幾個把孩子送到蕭氏那的人家立即也提出要退教習費。
本來一個月五十文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要不是家裏條件好,並且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絕對不會有人把孩子送到蕭氏那的。
現在周氏都要退錢了,他們還把孩子交給蕭氏幹什麼?
本來沈家還有一個童生,如果能給孩子們啟蒙,一個月五十文也還過得去。
但羅氏不肯。
她男人沈秀才死了,就一心想讓兒子沈青書好好讀書,將來光耀門楣,哪有這個時間和精力給村裏的野孩子們啟蒙?
就憑他們也配?
羅氏的目的可不是這個。
到了她手裏的錢,要想吐出來,簡直就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
“你們幹什麼?”
“你們想幹什麼?”
“教習費交了就是不退的!”
羅氏這會兒額頭也不痛了,臉上的表情也從一臉柔弱變成了一臉犀利。
赫然是一隻守衛自己領土的“老母雞”模樣。
“均山家的,你這麼做也太不夠意思了,你交教習費,我兒媳教你家孩子習武,你現在是要反悔是不是啊?”
周氏瞥了她一眼,老神在在道:“可你的意思不就是因為我交了教習費,心有不甘才讓我家孩子禍害你家的雞嗎?”
“既然這樣,你們把教習費還給我,我們不學了。”
“你家丟了幾隻母雞,我賠給你。”
羅氏一聽,神色立即又活絡了。
“我兒青書讀書辛苦,我養了十隻,不是,二十六隻雞,給他補身子的……”
她還剛說出口就聽見一聲嗤笑。
“羅婆婆,你是不是沒讀過書啊?”
羅氏愣住了。
說話的赫然是葉甜杏。
小姑娘牽著自己姐姐的手,臉上還帶著幾分天真。
羅氏一下瞪大了眼睛,“胡說!”
“我夫君是個秀才,我雖然沒學過,但我跟我夫君這樣的文化人一起,怎麼可能跟無知村婦一樣目不識丁?”
為了證明自己是跟普通農婦不一樣的。
羅氏還拽上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