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寧坐在冰冷的床邊,環視著屋子裏古典的擺設,完全婚房的布置,蠟燭環繞屋子散發著亮光,靜謐無聲,她的背脊不由得發涼。
鬼才會在這裏睡覺,更何況她是人類,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睡得著覺。
深更半夜的他讓她到冥府就是讓她到這裏睡覺,他作何用心?!
這時。
叩叩叩……
敲門聲不絕入耳,慕清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前腳剛踏出去,後腳又來!
慕清寧如坐針氈,她幹脆下了床,慢慢的朝門口走去。
站在與門口一定的距離,她警惕的喊了一句,“誰。”
半晌,門外沒有聲音。透過雕花的木門窗,隱隱約約看到門口有一個影子停在那兒不動。
她扯了扯唇,伸手去開門,隻聽吱呀一聲,門被她打開了。
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漆黑,連半個影子都沒有。
唯一闖進來的是一股冷冽而呼嘯的寒風透入她薄薄的衣物裏,她不由得顫了一下,這才關上了門。
就在她轉身片刻,身後頓時響起了一個脆若銀鈴的聲音。
“夫人。”
……
夜神閣。
褚冥夜一襲鬥篷佇立在二十米的柱子旁,纖長的手執著酒杯細細飲啜了一口,描金深邃的眼瞳凝視著彌漫著霧氣的天空,似在若有所思著什麼。
這時,他的隨身侍衛朝冽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俯首,“大人,該回去歇息了。”
褚冥夜對他如空氣般置之不理,反倒再斟酌了一小杯,抬首飲盡這一杯,他深深歎了一聲,沉沉一語。
“寐或不寐有何分別,我等是注定孤寞千年的王,又何必在乎這一宿。”
朝冽睨著褚冥夜被微弱的光線勾勒如刀削的側臉,刻薄中又帶著一絲歲月的滄桑之感。
也是,冥王在地底下守了幾千年,身居高位,身不由己,他早就看淡了生死,何必在乎這一宿寐或不寐。
“大人,為何如此這般惆悵。”朝冽守在他的旁邊,關切的問道。
作為他的貼身侍衛與心腹之外,冥王大人總是來無影去無蹤,有時連他都不知道他的行蹤。更是少見他鎮定而如此沉靜的深思著什麼。
“如此美酒,幾分感悟罷了。”褚冥夜修長的指有意無意的晃動了一下酒杯,眼眸盯著酒杯裏的酒清冷一句。
“大人,屬下甘願為大人分擔所有憂慮,即使灰飛煙滅也為大人鞠躬盡瘁。”朝冽微微叩首,恭恭敬敬的道。
聞言,褚冥夜側過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既而收回目光,回身,斟酌了一杯遞給他。
“喝。”他帶著一種命令的語氣道。
“大人,屬下……不會。”朝冽頭更是垂低了。
褚冥夜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執起酒杯毫不留情的摜在一旁的石桌上,液體頓時飛濺了出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鞠躬盡瘁?!”他嘲諷的語氣裏夾雜了聲調。
“大人,屬下錯了。”朝冽寬額上許是皺了皺眉,下一刻直接拿起桌上的杯豪邁的灌了下去。
喉嚨火辣辣的灼燒感直抵耳根,讓不勝酒力的他差些沒暈厥過去。
褚冥夜深眸瞅著他的樣子,隻是搖了搖頭,然後一揚鬥篷朝夜神閣的出口走去。
朝冽捂著喉嚨小跑的跟了上去。
他走了幾步忽然驟停步伐,冷淡不起一絲風浪的道:“我交代給你的事處理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