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看星河醉今宵,表麵的是在寫仙人於月下飲酒,觀星河之美,卻暗示著師弟心中早有計較,要護這金龍周全。
若是前兩句還好,後兩句,那可就是點明了此事。
世事浮沉皆有道,乍一看是說世間萬物皆有其理,實際則是暗指天道雖強,卻也未必能主宰一切。
至於那最後一句,此心不負是歸朝,可不是說什麼初心無愧......
而是洛塵已決意就算與天道對抗,也要護住這份緣分。
這首詩,既是洛塵的心跡,也是他許的誓。
這金龍若不是個幼崽,白隱星是真懷疑,他這冷情的師弟,是看上人家了。
“算了,也是個好名字。”白隱星不再多想,用扇子在還懵懵懂懂的金龍腦袋上輕敲了一下,“以後,你主人就是這逍遙穀的穀主了,而我,就是你們逍遙穀的大長老。”
被輕輕敲了下腦袋,秦遠又開始往洛塵懷裏鑽了。
他實在是粘人,洛塵非但不討厭,甚至對他可以說的上是寵溺。
“師兄,不可。”洛塵眸色微沉,眉眼間染上一絲憂慮
白隱星卻抬手阻止了洛塵勸說的舉動:“我知你擔心什麼,你我靈楔都被大仙君收了,被逐出師門,自己建立一個宗門,有何不可?”
小龍爪用力攥緊洛塵的衣襟,聽著兩人說話,心中想的是快點化形吧,讓師尊少受些苦,而自己,也要更強一些,這樣,才能保護逍遙穀。
洛塵低垂著眼瞼不語,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白隱星平日那張玩世不恭的俊美麵容,難得露出幾分嚴肅:“況且,他既然默許你離開,想必也是有他的考量。”
的確是如此。
洛塵歎氣,若是大仙君真要阻攔,就憑洛塵自己,根本無法抗衡。
畢竟,那位大仙君的手段,他們都是見識過的,洛塵隻是不願意讓白隱星牽扯太深:“師兄何必。”
“你!打住打住!”白隱星一下就生氣了,不敢打洛塵,於是舉起扇子就要打秦遠的頭。
秦遠沒躲,倒是洛塵,直接伸手一攔,扇子打在他手上。
那扇子可是靈器,打一下還是有些疼的,洛塵手瞬間紅了一塊。
“你我本就是一起長大的,更是同出一脈。”白隱星隻得用扇子戳了戳洛塵,“若是連我都不信,這天下,還有誰可信?”
屋內一時靜默下來。
洛塵沉默片刻,望著滿院青翠的高樹,終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白隱星眉開眼笑,邁著輕快的步子在院中踱步,“這小龍若是一直跟著你,我還怕你這悶性子會把他教壞呢。”
秦遠不樂意聽這話,張開嘴,露出尖尖的小牙。
“好好好,我不說他了。”白隱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我們應該想想,該招一些什麼弟子。”
山穀算是凡間界靈氣充沛的一塊寶地了,若是不想辦法遮掩,傳出去後,遲早會引來他人覬覦,主動收些弟子,才算是名正言順。
“這事不急。”洛塵低頭看了眼懷中的秦遠,“等小龍化形之後,再議不遲。”
“糊塗啊!”白隱星跺腳,“尋常龍族,從初生到化形,少說要三千年。”
三千年。
秦遠從未想過,他竟陪了洛塵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