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女人心(1 / 2)

莫邪慢慢閉上眼睛,緩緩放開神識,一裏、兩裏、五裏、八裏。猛的一激靈。

“竹光特使,門主、毛主已進山七日,至今未回,是不是要召開選英大會”。男子混厚的聲音,清晰的傳入莫邪耳中。

有人歎惜一聲。“門主走時說,他如果回不來,要我等輔佐瓊心那小丫頭上位”。

“哎,曲城主,都是什麼時候了,斷刀門周子通蠢蠢欲動,想要一統武林,輔佐一個小孩子上位萬萬不可。不如召開“選英會”,以武定英雄,全門上下都看在眼中,誰又能說什麼”。蒼老的聲音忿然道。

“話是這麼說,如果門主從玉劍山回來了,怎麼辦?要我看,此事還是先不要議了。再等個十天、半個月吧!門主還不回來。我等召開‘選英會’。總之不能讓一位沒用的小孩子上位”。低吼聲,嘶啞的扯著嗓子。

“好,就這麼辦,從今開始王岩回青城,曲升回鐵城、費材去銅城、閻坤去鑄城。如十日後門主未回,你等帶所屬弟子到總舵,召開選英大會。我留在總舵看著馬明和寧可這兩個老家夥,隻要他倆翻不起浪,就沒有事”。

莫邪眼神變得漸漸凝重,玄劍門要出事?

冬雨點點滴滴,劈啪地敲打著樓上瓦片,聚成冰冷的雨線,隨著夜風飄飄灑灑,淋濕了草地,淋濕了樓房,淋濕了樹,也淋濕了瓊心的心。

瓊寂走了八天。這八天,瓊心仿佛過了八年,每一時、每一刻,周圍的事物和環境都在變化,人情的冷暖、世態炎涼的反差,不得不讓瓊寂觸目驚心。沒有父親的羽翼,從前那些努力都變蒼白無力。

雨確實不大,滴滴答答的,不像是在下雨,倒像似淚滴。昏暗的視線被封鎖在細如珠網的雨絲中。往遠處看去,樓房、小院、池塘隻剩下了一片模糊的輪廊。幾陣冷風後,細雨好像被催促似的,大了一陣。不一會兒,又飄飄灑灑,如霧如煙揮灑著萬條清絲,雨霧撲麵而來,陣陣清涼冰爽滲透瓊心單薄的衣服。

這棟小樓變得十分空蕩,就連護衛和丫鬟都不知那裏去了。瓊心未再要求,走是對的,留下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小桃輕輕的走到瓊心身邊。“小姐,天涼了”。

一件粉色的披風披在瓊心身上,瓊心回頭笑笑,笑的好苦好澀。千般失落,萬般無奈,都在這輕輕的一笑之間。如今小桃是唯一的朋友,沒有人願意走近這棟小樓。

瓊心輕然回首,再次凝望如絲細雨,一片黯然浮於眼眸,掩去了曾經有過的夢幻,如今映入眼簾,不再是細雨,不再是朦朧,不再是憂憤和悲傷。而是迷茫和期待。小桃曾告訴瓊心:“赤霄回來了,還升了護法”。

不知為何,赤霄還未回到總舵。瓊心有些期待,她不知道這種凝望是在看雨,還是在等待。“他會冷落我嗎,還會支持我嗎”?

這是瓊心最期待的事,她相信一點:“那顆心有自己的位置,無論怎麼樣都不會改變。隻因那顆心曾經用生命向自己表白”。

瓊心的心陣陣拘謹,痛痛的皺起愁眉,一片心酸襲過眼角,忍不住淚如雨下。細雨飄灑肩頭,任淚縱橫麵容,誰能想到,如今心放在刀的尖口,卻傷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痛。為什麼他還沒來,是願我,還是恨我!

瓊心眉毛彎得像弓,細得像線,在黑玉的眼睛上挑著愁容。“小桃,那個老花奴住下嗎”?

“是的,小姐”。小桃撇了眼細雨濛濛的窗外,一間草棚淋在風雨中。

瓊心看著黑漆漆的花園,自從赤霄走後,花園已經變得荒蕪,本來還有人整理,如今已經分不出是花,還是草。昨日,突然來了一位老者,說是父親的花奴,父親走了,花奴沒事幹,想來此種花。瓊心歎了口氣,種花還有意義嗎?

人去花失色,人回景不同,但願花如語,葉落香未生。

“小姐,消息越來越閉塞了,門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由竹光特使說了算”。小桃低聲,帶著怨氣。

“不要管了,門內的事務不亂就行了。你沒事打聽著,看看赤霄護法何時回來,告訴他,我找他”。瓊心眼裏閃著淡淡的青光,飄著細細絲雨。小桃沉呤片刻才應了一聲。

“去吧,小桃,我想坐一會兒,不用管我,你去休息吧”!瓊心未從窗外移回目光,淡淡的說道。

“那!小姐,我下樓去了,有事你喊我”。小月帶著幾分憂鬱走下樓。

細雨中,二樓倩影晃動,煙雨朦朧間,能看到孤寂的身影輕輕撩著秀發,一聲幽幽的歎息回蕩在深寂的雨夜,心在惆悵,人在惆悵,曾經一笑傾城的容顏,在惆悵中映著燭光閃閃,攪擾著瓊樓玉苑的靜影。

沉璧的夜,不知深了多久,是燭盡,還是人熄。二樓的燭光幾次閃動後,慢慢的暗去,整個瓊樓沉在細雨陰蒙的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