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石頭是莫邪唯一沒有搬走的骨石。
哢嚓又一道巨大的銀樹從天空倒落下,小禿山頂的黑影已經消失了。那塊石頭移到了一邊。
黑洞洞的小禿山內,一道紫光亮起,紫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映出一張帶著血疤紫色的臉。是莫邪,不錯,是莫邪。
莫邪在微弱的紫光下,向前一步步試探性的走著,地很軟,還是十多天的樣子,象似踩在細沙上,卻比細沙有凝結的質感。
莫邪不能不警覺,那白色須子沒有危險,但是非常的煩人,粘住了,死死的咬著不放,直到把你扔出這個黑洞。
莫邪越走越深,那些討厭的白須子沒有出現。莫邪夢寐以求的血靈之氣,淡的出奇,比小禿山的血靈氣強不了多少。
咚,莫邪腳下一空,沒等反應過來,掉進了一個空腔內,莫邪的腳著地的瞬間,空洞亮了一下,接著又暗了下去。整個世界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雖然閃了一下亮光。但是習慣黑暗的眼睛,在亮光亮起時,什麼也沒有看到。
嘶,嘶,莫邪深吸了吸鼻子,對於莫邪來說,鼻子比眼睛更加好使。一縷重重的血靈氣味從一處傳來,好重的血靈氣。莫邪像似吃了興奮藥精,唯一沒有傷疤的眼睛,差點把有傷疤的眼皮瞪壞了。再瞪一點,就得血爆眼皮。
莫邪鼻子一伸,以鼻子為觸須,如同黑暗中覓食的蟲子,快速的向遠處移去。仿佛過了一個耳洞。莫邪感覺到腳踩在毛茸茸的毯子上,那些毛很長,有一尺多長,不僅是腳下有,在微弱的紫光中,能隱約的看到四壁都是毛茸茸的東西。
噠噠噠。幾滴粘稠的液體從長毛中滴下。啪,打在莫邪的臉上,粘液冰而滑,莫邪的手還沒有摸到粘液,粘液滾球一樣,落到下麵的長毛中。腳下一滑,莫邪上體沒動,腳自己動了起來。像似踩到無數的滑球上一樣。
莫邪手中的紫刃揮出一半,想瞬間移走,整個人卻倒入長毛中,接著所有的絨毛動了起來。莫邪如浮在水波上,穿向黑洞洞無盡的空間。
血靈之氣越來越重了,濃重的已經無法呼吸到空氣。一種死亡的氣息從遠處傳來,讓人不得不隨著氣息的迷漫,透著刺骨的驚寒。
莫邪在長毛中掙紮的想站起來,根本沒有可以支撐的地方,手腳亂舞著,壓倒著一片片滑滑的,柔柔的長毛。
突然遠處似乎有一片血亮的世界,濃重的血靈之氣就是從那裏湧來。
咚,莫邪帶滑膩的曲線,掉到一片水中。
這不是水,是一片血的湖泊,四處泛光的血水,像一張有彈性的墊子,輕輕地托住莫邪沉入血中身體。血水晶瑩如鏡,湖麵無波無瀾,好似死了一般,更像一座血漿的墳墓。
血湖上飄飄蕩蕩的血靈之氣,隱隱的反射出一片片紅暈,像夕陽西下時,漫天紅色的簿簿的火燒晚霞。
紅彤彤的血雲間,金燦燦光閃過,接著又是一片金芒閃過,隱約間一具具血色虛影,懸掛在紅色雲霧裏,那血的虛影是紅色的,比紅的血靈之氣更紅,如幻影一般在血靈之氣中輕輕的浮動,
細細再看,那血靈氣霧中不是一具血色的虛影,成百、上千,要用萬來計算。在廣闊血空中飛來飛去,似風在微微吹動,似霧在嫋嫋浮遊。
血色的虛影間是一些細如發絲的白色細線,這些細線中間仿佛是空的。沒有懸停在虛影處,而是一直垂到血色的小湖裏。每一個入湖的細線周圍,咕咕咕的翻著細小的泡,那泡小的已經不能用眼睛來分辨。每個細泡升起爆破時,噴出一縷縷紅色的血線,
血線升入血靈之氣中,一點點在凝結血靈之氣,像在編織一個虛形的血體,慢慢的向上交織著。無數的血線飛起後,一個血色的虛影在慢慢的成形。
看那虛影,一個個媚眼含羞,柳葉紅眉,杏核紅眼,櫻桃紅口,紅膚閃閃,竟然是紅裸的楊柳細腰
那是血魂,血的靈魂,是血魄,血的精魄。是無數的聖者血與靈魂的融合,是生命的精華。
莫邪躺在血湖上,臉上沒有半點驚愕之色,反而流露出無限的喜悅,仿佛在奇異的幻景中,看著天上的紅光閃閃的星星。整個臉頰和耳朵泛著火一樣的紅色,特別是那些新愈合傷疤放出一條條,閃耀激情的條條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