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站內白茫茫的霧,濕漉漉的氣,涼絲絲的風。慢慢隱去,五彩光罩一個個消失,錯落有致的近巒,清麗淡雅的遠山,漸漸浮出。蓉蘇目送著一個個急匆匆的身影飛入“花影晶門”。
“桃昔帶密晶速報植城”。蓉蘇細指流光,一個晶袋翩翩然落入身後頭頂五葉草冠的植士手中。五葉草深入一禮,飛入“花影晶門”。晶門閃閃,一簇一簇待放的花骨朵落下,晶門隱入碧空。
蓉蘇神采奕奕的撚著囚困莫邪的花苞。“刺落園主,此餘孽好生看管,讓他吃點苦頭,過些時日我要窺其識域”。
頭頂三片柔嫩花瓣,花蕊頂端戴著金黃色的小帽兒植士,鼻梁直直的,眼睛陰鬱而深沉。雙手接過花苞,一聲未知,遁向蕩混山。
小杯茶的時間,隱隱傳來水滴聲響,清脆洪亮,婉轉動聽。兩座如劍奇峰直立眼前,奇峰間壁似摩天仰麵壓來,坍塌下來似的咄咄逼人。利劍斬下一道狹長裂縫,縫間挑著幾縷乳白色的霧,霧靄裏,隱約可見一根細長的線,隻能容一軀通過,
密匝匝的怪草,草葉如鋒芒搖曳,緊緊扣在絕壁上,偶有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蹦躥出鋒芒葉片間。
刺落陰冷的麵容,停頓在陡隙前,尖芒利指點向一處岩壁,水形波紋蕩開,密匝怪草,鋒芒倒轉。刺落化成流光飛入裂縫,波紋蕩過,怪草鋒回,霧氣吞噬縫影。
陡隙曲曲折折,冰柱似的石頭,滴下滴滴銀白水漿,沒有水的透明質感,卻有水的光滑、溫潤。
數吸之後,刺落停在較寬的隘口,數位頭頂閃閃刺芒的植者上前深行一禮。“恭迎園主”。
刺落冷嗯了一聲。“刺鎖,送這個忘奴去園中寒潭,讓他吃點苦頭”。
一位紅刺芒植士忙接過花苞。“園主神勇又抓回一個”。
刺落揮揮手,隱去身形,不知去了何處。刺鎖彈著手心的花苞,嘟囔著。“小家夥,這麼不小心落入園主手中,那還有好果子吃”。
刺鎖比刺落笑的更加陰險,兩雙帶刺的手對拍著,沒一拍,數枚尖刺穿破花苞。花苞黑光閃後,刺鎖刺手紅光閃閃,烤熟了似的腫起來。
唰,唰,刺鎖驚恐的眼神裏跳出數枚尖刺,像似兩隻迷你小刺蝟罩在眼睛上。兩雙紅腫的手拚命的搓著,花苞掉在地上滾出數丈遠。
哈哈哈,身後響起數聲捧腹般大笑。“鎖植兄,又濕鞋了吧,哦,錯了,是燒爪子了”。
一位黑芒刺頭植士走過來,狂笑的拍著刺鎖。刺鎖沒好氣的白愣著眼。“有什麼了不起,你也不是沒經曆過”。
刺鎖未理黑芒刺頭,紅腫的刺手輕點花苞,未敢造次飛遁向穀地深處。
數吸後,來到一片雪白的奇石地,白石如雪,石形如波,波鋒石頭間,豎立著百根雪柱,每個柱子前垂頭站著枯葉敗落的植者,衣不遮體,布不掩羞。
刺鎖刺牙磨出綠液。“忘族餘孽死去吧”。
花苞飛入雪白奇石地中心的雪柱。噗,花苞爆開,雪柱瞬息伸出五條雪線,五花大綁的將莫邪捆在雪柱上。莫邪暈暈沉沉的抬起殘葉頭,神識著百丈雪石地,碧空嬌陽如火,烤得萬裏瓦藍,雲兒都沒了影子。
雪白奇石地卻隱隱寒氣逼人,陰風陣陣,股股煞氣穿膚透骨。莫邪感覺混身真氣蕩漾,精神百倍。蔫頭耷拉腦的“忘恩草”,哆嗦的顫著殘敗的葉子。淡綠的葉子濺濺變成黃綠,顫抖著,莫邪的臉都跟著起了波紋。
“啊!水吉,你怎麼來到這裏”。丈許外,一頭枯黃葉的植女,抬起無力的眼皮,看了眼熟悉的識波源,驚得瞪大沉沉的眼皮。
莫邪頭頂的“忘恩草”抖著殘葉,慢慢抬起唯一一片沒有破損的葉子。“啊!水娣,你在這裏,我......”。
“水吉,你未入化魂境,怎麼敢入植域 ,你忘記先祖的遺訓......”。水娣吃力的睜著眼睛,怒斥著水吉。
“我......”。水吉把後麵話又咽回肚子裏。
“我什麼我......,天殺的,氣死我了。......”。水娣的聲音漸小,重重的垂下頭,嫋嫋尾音在口中呢喃,聽不清在說什麼。
莫邪瞪著亮晶晶的黑眼,眼仁頂到了上眼皮裏,看著頭上的“忘恩草”。這時才知道“忘恩草”叫水吉。吧嗒!一滴酸澀露水掉在莫邪的嘴角上。莫邪機靈一下,這不是露水,包含著太多的難以說清的味道。驚得莫邪,心裏禁不住隱隱的痛了下。
“水娣—,水娣—”。水吉喊著,掙紮著。搖斷了數片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