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史萬貫吃驚、愣怔、犯傻間,劉二峰等人已經神速地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史萬貫頓覺情勢不妙,意識到站在他眼前的,絕非皮貨商人來找他談什麼生意,而是給他“送倒黴”來了。
想了,史萬貫就想借故把來人支走,趕緊抽身離開、溜掉,於是,他就看上去很是滿臉不快著,明知故問道:“你們到底是哪來、幹啥的啊?你們都睜著大眼就沒看見老夫我眼下正值大喜之日,實在抽不開身,也沒閑工夫幹別的嗎?”
說著,就見史萬貫拿手指了指隻待叫他手牽著引入洞房的頭蒙了紅頭蓋的他剛剛娶進豪宅來的那年輕貌美的第四房新娘。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打攪、打攪啊,史老板!”隻見劉二峰聽過史萬貫很不耐煩的話,就立即接過話茬,顯得謙恭又無奈地道:“我幾個因有一筆大生意急著找你,實在沒辦法兒啊,這不,也隻得在你感到很不方便的時候,來到貴宅冒昧驚擾,跟史老板商談嘍!”
說了,劉二峰卻又致歉道:“多有攪擾,還請史老板見諒,大度海涵啊!”
史萬貫聽後,卻十分反感地抖動著下巴頦子上的一綹花白的胡須,極不自然地撇了撇大嘴。
“老婊子下的!夠奸啊!毛病,毛病不少!”王大貴看了史萬貫酸溜溜的反感表情,卻在心裏嘀咕道:“毛病!臭毛病不少啊!”
王大貴心說:“老婊子下的,你給小鬼子當漢奸、裝孫子——專門兒搜羅咱八路軍的情報,你咋不嫌煩?你咋沒有、也不敢有那麼多臭毛病啊?!”
王大貴想著想著,就暗罵道:“你是軟的欺硬的怕——見了橫的就跪下啊!孫子,老孫子!”
要說,王大貴這人是個就愛拿家鄉話調侃、又很容易出口帶髒的人,有時跟別人說話愛拿家鄉話調侃、帶髒,也愛在自己心裏拿家鄉話跟自己調侃、帶髒。
盡管,王大貴參加八路軍後,隊伍上一直倡導說普通話,而且要求說話文明。可是,也許由於參軍前長期養就了固有的習慣,一下子改起來挺難。
所以有時,王大貴就會自覺不自覺地在心裏、嘴上,冒出一些自己都感到不該說卻又必須說的很是解悶又有趣兒的土話、髒話來。
對此,王大貴也曾發誓得改,必須改。可是,卻常常一怒、一氣、一急,就又不由自主、很難掌控地情不自禁起來。
當下,卻帶隊前來的劉二峰見史萬貫對他們幾個的突然光顧十分厭煩,於是,為盡快叫史萬貫順服,就又給看上去身高馬大、臉膛黑得出奇的王樹軍遞過去一個“快給史萬貫一點兒厲害”的眼色。
卻此時,由於劉二峰等人的到來,史萬貫正在豪宅內忙著娶小納新的喜慶氣氛,看上去著實立馬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但見那北屋正堂上,包括主婚人在內的所有看上去有些頭臉兒的人們,早已被眼前的意外境況驚得麵部表情異常緊張,而那在院內走來串去都忙著給史萬貫“忙親事兒”的伺從、下人,還有那特來為史萬貫成親隨禮、助興的大量親朋,也都對因眼前史萬貫跟劉二峰等人的到來出現的僵局,在提心吊膽著,靜心觀瞧。
看上去,似乎現場所有的人,都在瞠目結舌,僵直尷尬。在場人那種僵直觀望的表情,紛繁複雜,無以言表。
而此時,已經感到大難臨頭的史萬貫,卻正在急切又憤恨地拿眼死盯住已經被王樹軍製服了的家丁小栓兒。
大概史萬貫也早看出家丁小栓兒早被緊攥住他手掌的那黑臉大漢王樹軍給嚇怕、降服了的緣故吧,就咬牙切齒著,暗自在心裏氣急敗壞道:“草包,你這個小草包啊!看你那老實聽話、軟弱可欺的樣子,哪還像個看家護院的家丁啊!”
史萬貫在心裏後悔道:“想當初,忘了不把你個膽小無能的窮小子招來我豪宅做丁保啦!在早老夫還以為你小子有能耐唻,沒承想你卻是小草包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