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啥得抓他,為啥非得捉拿、處死他?”淩鳳嬌端著那把看上去烏黑發亮的嶄新的小短槍問道。
“因為他太壞、太狠、太毒——他在幫著小鬼子殘殺、禍害咱中國人!”劉二峰鎮定地說道。
“可、可、可他能保護我,有他——我就不會落到小鬼子手裏,我就挨不了小鬼子糟踐!”淩鳳嬌顯得很是強詞奪理地說。
“你錯啦,他不過是在利用你——把你當成了工具,一種尋歡作樂的工具!”劉二峰說:“不定哪天,當他對你感到膩味兒了,就會毫不客氣地甩了你,他還會親手把你送到小鬼子手裏,甚至會殺了你!”
“胡說!胡說!你胡說!”淩鳳嬌辯解道:“他不會,他不會,他斷然不會,那不可能!”
“不可能?他斷然不會?”劉二峰冷笑道:“你不信,就請你仔細想一想,也可以問問你的表外甥莊鎮。你就問問他,那漢奸瞎四他到底是個什麼貨色,他究竟幫著小日本鬼子禍害過多少好人、善人、女人,他自己又強暴過多少良家女子?”
淩鳳嬌聽後,像突然被封住嘴,一下子沉默了。
就見淩鳳嬌在端著那把看上去烏黑發亮的嶄新的小短槍的手在顫抖,急劇地顫抖。
似乎,由於劉二峰這樣用話語一擊,淩鳳嬌就驀然癱軟、崩潰了一般,倏忽就喪失了再端槍、拿槍的氣力。
於是,就隻見此時淩鳳嬌拿槍直對著劉二峰太陽穴的槍口在漸漸下垂、挪位。又很快,就隻聽“吧嗒”一聲,那把本緊攥在淩鳳嬌纖嫩手掌裏的短槍,倏忽就跌落在地上。
這時,卻見淩鳳嬌不再站著,而是渾身綿軟得像麵條一般,眼看就一屁股蹲坐在了跟前那把檀木椅子上,一動不動。
再看淩鳳嬌的臉色,已經由剛才的充血、通紅,變成當下的麵龐缺血——看上去臉的血色皆無,滿麵土灰。
所以如此,也許是因為劉二峰剛才的話,切實擊中了淩鳳嬌心靈的疼處
其實,對當下的淩鳳嬌來說,也不用再按劉二峰說的找她的表外甥莊鎮對證,就心有底數,深諳其中。
因為這時對漢奸瞎四的其人其事兒和所作所為,淩鳳嬌早就叫人打探得一清二楚,心有了底數。
淩鳳嬌知道,那當下跟自己已經有了那種男女關係的漢奸瞎四,卻是個地地道道的色魔、惡棍。
且不說此前瞎四尾隨小鬼子幹的那些強霸民女、殺人越貨的缺德勾當,單是近日,瞎四在劉家莊協同小鬼子處死吳鞠掱老人的惡行,淩鳳嬌也已有耳聞,那場景,真是振聾發聵,令人發指——殘忍得叫人想都不敢去想!
而且,當淩鳳嬌剛才聽劉二峰特別提到漢奸瞎四隻不過把她當成工具的話,就愈加一句句直刺她的心窩兒。
因為淩鳳嬌已有切身感受。近日,那漢奸瞎四再來淩鳳嬌的客棧,似乎跟起初死皮賴臉來軟纏硬磨淩鳳嬌時判若兩人——全然沒有了往日那種私密時的甜言蜜語和求之若渴的鮮奇,卻開始對淩鳳嬌顯現出冷淡、疏遠,甚至厭惡。
而且,漢奸瞎四還居然半開玩笑地給淩鳳嬌扔下話來,說目下那日本人正在往他們在當地開辦的慰安所裏強抓女人。
漢奸瞎四甚至聲言說隻要他願意把淩鳳嬌敬獻給皇軍,那他定然能得到一大筆價格不菲的大酬勞!
當時,淩鳳嬌聽後,就差點氣炸了肺!他甚至當夜就想找人,拿繩子把漢奸瞎四給當場勒死,叫他在自己臥房內的溫床上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