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啦,夠啦!都快把家夥給我收起來吧!”
就當裏穀的大姑父跟隨帶的兩名護兵被一群哨兵團團夾裹在中間、且領頭的哨兵正揮手帶著眾哨兵開始衝著裏穀的大姑父等人怒不可遏、“嘩啦啦”拉著槍栓時,驀然,竟從半山腰的石階路一側的亂草叢裏,傳過來一個聽上去很有威力的聲音:“住手,都快給我住手!”
循聲望去,就見有一名蔣軍男性年輕軍官裝扮的人,在兩名護兵的陪同下,不緊不慢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不等該人帶護兵走來跟前,就隻見那領頭的哨兵衝著此人“啪”就來了一個立正,然後,就行了一個看上去還比較標準的徒手軍禮。
該軍官看相貌很年輕,也很英俊,當然,還很牛逼。
於是,該軍官一看領頭的哨兵給自己行了一個徒手禮,就在拿戴著白手套的手還禮過後,邊摘著手上戴著的一幅雪白雪白的白手套邊嘀咕道:“就不必行徒手禮啦,大家都成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用這麼多禮道!見了我,行個注目禮,也就罷啦!”
當下,裏穀的大姑父率領的兩名護兵,當見該年輕軍官在大熱天還戴著一副雪白雪白的白手套後,就都在心裏暗自思忖著,麵麵相覷。
從二位護兵的麵部表情和他們傳遞的驚詫又怪異的眼神裏,分明就能看出,他們是覺得該軍官過於講究,是在故意出風頭。
於是,裏穀的大姑父所帶的那名會說普通話的護兵就在心裏說:“裝腔作勢哎,事兒逼一個啊!”
而另一名自黃河流域一帶入伍的護兵就在心裏譏笑道:“啥叫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眼前人家這爺們兒,這才真叫多此一舉啊!”
然而,盡管當下裏穀的大姑父帶領的兩名護兵對眼前突然出現的年輕軍官心裏有距離,看上去很不友好,但卻年輕軍官對裏穀的大姑父卻表現出一種令裏穀的大姑父意想不到的和善態度。
就見該年輕軍官走過來後,卻很是禮貌地忙衝裏穀的大姑父歉意道:“司令,還請您多擔待啊!”
年輕軍官說:“在廬山,這是咱‘委員長警衛團’立下的特殊規矩呀,不管誰來,尤其是不熟識的陌生人來,都得過這一道盤查關和‘對陣計’的。”
聽該年輕軍官說話的口氣,好像跟裏穀的大姑父早就熟知,要麼,開口他就稱呼了一聲裏穀的大姑父“司令”。
也確實,盡管裏穀的大姑父並不認識眼前這位年輕軍官,但年輕軍官卻熟知裏穀的大姑父的身價。
因為早在南京時,眼前的年輕軍官就曾是蔣介石的貼身警衛了。所以,該年輕軍官對當時蔣軍裏能有資格麵見老蔣的軍級以上將領,認識得還是不少的。
雖然,隨著小日本鬼子的大舉侵華,蔣軍開始由原來的軍師團之類劃歸了許多戰區進行抗戰,但對很多的軍中將領,眼前的年輕軍官還是知道並認識的。
年輕軍官很清楚,眼下這裏穀的大姑父,就是由原來的軍團長提升為戰區總司令的。他知道,目前裏穀的大姑父擔任著一個戰區司令職務,為將官。其指揮的部隊得有十萬到十幾萬以上。
其實,說白了,也隻有像裏穀的大姑父這等身價的人,當下才有資格來廬山麵見蔣委員長,而若是一般的師團類的軍中官員,蔣委員長壓根兒就不可能與其麵見。
說來,別看裏穀的大姑父這個人官位不小,年齡也尚大,但卻此人似乎並沒有另外一些蔣軍高級將領那樣的大官架子。
就在裏穀的大姑父決定帶護兵乘坐一輛美式重型越野吉普上廬山麵見蔣介石時,行前,那細心的兩名護兵其實就在重吉普的後箱內,放了一個體積不大的美式進口小擔架。
如此,護兵的用意很顯然,就是他們深諳廬山山高路陡,盤山公路行車艱難,總生怕那重型吉普萬一在山路上出故障,半路拋錨,得有相關的補救措施。
於是,兩名護兵私下商量過後,就決定一旦重型吉普出故障無法上山,就用這個美式小擔架,直接把裏穀的大姑父——他們的總司令抬上山去。
然而,當裏穀的大姑父所帶兩名護兵不幸言中——他們乘坐的美式重型軍用吉普車果然在廬山半山腰的崎嶇山路上拋錨、且他們的總司令又急於上山去麵見蔣委員長時,這兩名護兵,就在互遞過會心的眼神後,就開始競相叫重型吉普車司機趕快打開後箱,把那一副美式小擔架給取出來。
重型吉普車司機當然明白兩名護兵的內心用意,於是,就很快跑過去打開了重型吉普車的後箱蓋,就把那一副看上去很是精美的美式小擔架給取了出來。
然而,當裏穀的大姑父一明白兩名護兵取那一副美式小擔架的真實用意時,就突然變得一下子火冒三丈起來了。
喝道:“我問你們,你們弄這玩意兒想做什麼?”
“抬您!”黃河流域一帶入伍的護兵聽後顯得尤其殷勤,在抬眼望望看上去高不可攀的廬山懸崖峭壁後,就拿家鄉話說道:“司令,這山著實高咧,怕把司令您給累壞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