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倆,能暫時回避一下嗎?”
宋子文見裏穀的大姑父情緒稍事穩定了,卻拿嘴一努,就衝緊緊守護著裏穀的大姑父的那兩名荷槍實彈的護兵道:“你倆不妨暫時回避一下,我有重要的話得跟總司令單獨交談的。”
兩名護兵聽了宋子文的話,隻管也順從地把各自的眼睛睜得挺大——因為他們就清楚宋子文的身價地位,尤其這宋子文跟他們的蔣委員長的那種特殊關係。
不過,兩名護兵卻在麵麵相覷之後,卻仍顯得無動於衷,壓根就沒表現出照宋子文的話去做的意思來。
軍令,看來,作為軍人,在當下的兩名護兵看來,他們首當其衝要執行的,就是軍令——也就是裏穀的大姑父所發出的命令。
於是,就當兩名護兵愣怔過後,卻不由就把期待的目光都盯在了裏穀的大姑父身上。
很顯然,兩名護兵是在等待著他們的戰區總司令給出的準話。
“去,去吧,你倆去吧,你倆就按宋院長的吩咐去做吧。”
隻見裏穀的大姑父邊揮手邊朝兩名護兵道:“我跟宋院長是多年的深交啦,你們盡管放心,去吧,你們就都放心地去吧!”
這下,兩名護兵仿佛才終於明白了他們戰區總司令的真實用意。
其實,也是事實上,即使兩名護兵仍不明白他們戰區總司令的真實用意,可隻要他們戰區總司令一發話,很堅詞地一發話,他們也都得乖乖地順從並執行的。
關鍵的,還是兩名護兵考慮到必須得切切實實地為他們總司令的生身安危負責。
於是,當聽過裏穀的大姑父的話後,兩名護兵的神情卻仍顯得有些惆悵,猶豫不定的樣子。
這是因為,當下他們從老將軍的話裏,隻聽出老將軍說是同意叫他們離開,可到底離開多遠才算合適,他們依然悵然若失,心中沒底。
而且,作為戰區總司令的貼身警衛,眼下的兩名護兵是深知各自肩負的職責的。他們清楚,總司令的安危稍有閃失、差池,他們都將逃不過軍法嚴厲的追責。
所以,吃透總司令準確得意圖,是當下兩名護兵的當務之急。
而當下,似乎裏穀的大姑父也察覺出了兩名護兵猶豫著的表情,於是當即遞話說:“你們,可以去得遠一點的,待我跟宋院長談完了話,自然會招呼你們過來的。”
裏穀的大姑父此話,無外乎已經明確告訴了兩名護兵,就是不想把自己跟宋子文的談話內容,叫他們兩名護兵聽去。
“是!明白了總司令,我們都聽明白了,總司令!”
隻見兩名護兵幾乎不約而同地回答了裏穀的大姑父的話,並同時都在裏穀的大姑父麵前,很麻利地來了一個齊整的“立定”。
“好,好,即使你們都聽明白了,那就去吧,都快去吧!”裏穀的大姑父說道。
兩名護兵一得到他們戰區總司令的明確準允,就很快像被在籠子裏栓久了的小鳥,瞬時獲得了一種得以自由放飛的興奮。
於是,兩名護兵似乎也全然不管了身穿著軍服,也不顧那肩挎著的笨重的“卡兵槍”了,就顯得很是神情放鬆,歡蹦亂跳著,結伴遠去了。
卻當兩名護兵一走遠,裏穀的大姑父就驀然問宋子文道:“宋院長,你可有什麼心裏話想對我說嗎?”
宋子文就清楚裏穀的大姑父是個急性子,卻聽過裏穀的大姑父的話,就有意壓低了聲音道:“老將軍啊,其實呢,這眼下,我宋子文也跟老將軍一樣,有一肚子的苦水,愁著沒處倒,無以傾訴呢!”
說著,就見宋子文表情沮喪,搖頭歎息道:“苦悶,苦悶,這眼下,子文除了苦悶也還是苦悶啊!”
“苦悶?”裏穀的大姑父聽後,不禁暗自機警道:“除了苦悶還是苦悶?難道你宋子文當下的心情也能跟我一樣?你莫不是在刻意試探我的吧?我哪能敢跟你宋子文相提並論啊?!”
裏穀的大姑父越想越覺得宋子文此話值得商榷,越感到宋子文是在有意探問自己,實在是難以置信!
裏穀的大姑父暗想,就因為你宋子文是“國舅”——跟蔣介石有著那種特殊的關係,所以蔣介石器重你,信任你,也曾使得你一路平步青雲——又是委任你擔任民國的行政院長,又是財政部長……你可謂光宗耀祖,出盡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