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連長,這次沒費多少槍彈,就能幹掉那麼多小鬼子,可真就多虧了裏連長不動聲色,增援及時,在暗中鼎力相助啊!”
卻正在裏穀想著該不該當即戒煙的事情,就驀然,隻聽得正坐在那栗子皮顏色的茶幾旁喝著裏穀叫人為他等泡好西湖龍井茶的劉二峰,竟突然就滿心感激著,說出了連聲稱謝裏穀的話來了。
而劉二峰話語一出,就使裏穀顯得大感莫名。隻見裏穀當即就大吸了一口香煙,然後,就伴著他滿嘴蒸騰而出的煙霧,麵部表情,也變得瞬時吃緊、異常起來了。
就隻見裏穀眉頭緊蹙,表情複雜,眼神奇異,顯得很是出乎意料地學著西方人不可思議時的動作,接連緊縱了好幾下子肩膀,奇怪道:“哪裏話,哪的話,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吧?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不過很快,裏穀卻又像恢複了平靜,神情也舒緩了許多。就又若無其事地重複起劉二峰的話來道:“不動聲色,增援及時,暗中鼎力相助!劉隊長,此話是從何而來,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接著,裏穀就又學著西方人那種慣用的調侃語氣道:“很遺憾,很遺憾啊。劉隊長的話,倒叫我裏穀雲山霧罩,莫名其妙,深感莫名其妙嘛!”
說過,裏穀就顯現出了一副悵然若失,毫不知情的樣子。
“不對,不對吧?不對呀!”劉二峰一看裏穀當下於己無關的表情,就覺得納悶而驚詫,說道:“裏連長,我劉二峰知道裏連長是做事低調,一向謙虛的!”
劉二峰又猜測似地說:“莫不是裏連長做了大事,立了大功,都不願意拋頭露麵,都一直在想做無名英雄嗎?”
“無名英雄?什麼無名英雄?”裏穀卻驚異說:“劉隊長此話,是叫我裏穀越聽越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哇,是叫我裏穀越聽越糊塗啊!”
裏穀說:“要做無名英雄,那也不是我裏穀的秉性啊。再者說,我裏穀,也還沒有那做無名英雄的資格啊!”
“可是,那——裏連長何以不能敢作敢為呢?”劉二峰道。
“敢作敢為?什麼敢作敢為?”裏穀滿臉一無所知道。
“那我問你,在我等的特戰小分隊處在危急——正愁於那小夥子莊鎮被小鬼子拿匕首卡住脖頸子無力相救時,那柳樹林突然出來救急的4個黑影,難道不是裏連長所派嗎?如果不是裏連長派出的人,那還能是誰呢?”
“黑影?柳樹林?什麼黑影?”裏穀聽了,卻猛磕了一下即將抽剩下的那一支香煙屁股上的煙灰,說道:“那是天兵天將吧?那是老土匪原上豹給你派去的增兵吧?”
“不,不對,以我的判斷,那4個黑影,不是所謂的天兵天將,更不是那原上豹派去的人!”
劉二峰卻顯得很是認真地反駁裏穀道:“我敢肯定,那4個黑影,就是你派去的人,正是你裏連長派去的人!”
“我派去的人?我派去的人?”裏穀顯得很是驚奇地問道:“劉隊長既然斷定那是我裏穀派去的人,那憑據呢?那你劉隊長可有什麼憑據嗎?”
說著,就見裏穀竟很是正色地朝著劉二峰做了一個想要憑據的手勢,就把一直仍然拿手指夾著的那一根煙屁股的手指,朝著劉二峰坐著喝茶的茶幾方向伸了伸,又道:“我裏穀做事,向來都注重憑據,沒有確鑿的憑據,我對什麼事都不會承認,也不會服氣!”
“裏連長,如果我劉二峰沒有記錯,裏連長可是當麵對我有言在先的啊!”
“有言在先?什麼有言在先?”
“裏連長可是說過……”
“我說過?我說過什麼?”
“你說過,不可以明幫,倒可以暗助。”
“是嗎?真的是嗎?我是說過這樣的話嗎?我怎麼突然一下子就記不起來了呢?”
“是,當然是。不管你還能不能記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是我也不能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