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過去的泥潭裏拉出來,可你卻又陷入了過去的泥沼之中無法自拔。”李易鴻看著紙醉金迷的成先生,語氣裏有著的,是一種遺憾。
“你以為他給了我救贖嗎?”成先生拿著金色的酒杯,將裏麵橙黃色的液體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難道不是嗎?”李易鴻對成先生的這一說法有些不悅,畢竟他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而懂得感恩的是大約不太喜歡不懂感恩的人的。
“也許對你來說,是吧。”成先生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李易鴻抿了抿嘴。
“你覺得對他來說,我們算是什麼呢?”成先生問,可他顯然並沒有打算讓李易鴻回答,這隻是成先生兀自的自問自答而已,“學生?朋友?夥伴?還是同類……”
如果真的要李易鴻回答,他一定會選擇最後一個——同類。
是的,L是在尋找著同類,因為孤單,所以才更需要有同類的存在。
“哈哈……”就在這個時候,成先生笑了,他笑的無比的放肆,又帶著一點明顯的,諷刺的意味。“你以為他把你當什麼?朋友?朋友?夥伴?還是同類?不,不,都不是!”
李易鴻驚訝的看著他。
“他隻是把你當做傀儡,當做玩弄在手裏的牽線木偶而已!”成先生猛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身上的酒杯叮叮當當落了一地,而酒杯裏殘存的液體也撒了一地。
因為站立不穩,他又重新踉踉蹌蹌地坐了回去。
“我們是木偶,木偶而已……被他夾住了四肢,在關節上綁上了透明的線,放在台前供他遊戲的木偶而已。”成先生的臉上,是何等的悲傷……
“你不該這麼說他。”李易鴻說。
“那是因為他現在最喜歡的玩偶,是你!”成先生將手中的酒杯丟到了李易鴻的臉上——李易鴻並沒有躲閃,那個金質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李易鴻的臉上,血……瞬間從他的額頭流了出來……
“我們隻是他的同類而已。”哪怕這溫熱的血從李易鴻的臉上流下,他的臉上,依舊是不改一絲神情,雖然那傷口開始發疼。
“他把我和你,變成了他那樣的人!他是個騙子,是個瘋子,是個……”成先生依舊在不停的咒罵。
“夠了!”李易鴻大叫。
成先生驟然之間愣住了。
“他真的隻是騙了誰嗎?”李易鴻一步步走進成先生,“不,不,你我都知道,他隻是將我們內心深處最本質的東西挖掘了出來,那東西並沒是他變出來的,而是原本就深埋在我們心裏——他隻是讓我們正視了那樣東西而已。就和他一樣。我們,是他的同類啊……”
李易鴻一字一句說的非常清楚,哪怕是此時酒醉的成先生,也聽得明明白白。
而對方,則開始哭了。
是的,一個如此蒼老的,頹廢的,曾經站在輝煌頂點的男人,竟然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哭了。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原本就是那樣的人……他給了我一個目標,一個方向,可是……可是他卻舍棄了我……他離開了我的身邊,我不知道怎麼進行遊戲……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一個主題——遊戲開始的時候,他沒有坐在我身邊,我甚至連開始都喊不出口。”成先生對李易鴻說著,而這樣的情況,在李易鴻出現之前,是從未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