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將人類想的太過於簡單了。”蕭竟說,“因為那些奮不顧身的故事,總是隻發生在故事裏,而你又看的太多關於人的,相互殘殺並殺死同胞的故事,所以你才認定了人類對於自己的生命高過一切吧。”
淩遠遠與徐言依舊有些不明就矣,他們似乎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一定看過一本文學小說吧,非常有名。”蕭竟說出了一個似乎無關緊要的話題,“這本小說的名字,叫做《羊脂球》。”
這本小說大約說的就是一群人逼迫一個女人去服侍一個軍官的故事。
曾經不被人看重的女人,當涉及到他們的性命的時候,他們卻用花言巧語哄騙對方,當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後,卻棄之如敝。
大約就是這樣的故事。
他是將自己比作那個叫羊脂球的女人嗎?
他是這個意思嗎?
“當然不是,你們想到哪裏去了。”蕭竟的語氣有些怪誕,“隻是文章裏其中一個女人勸慰的一句話,讓我覺得記憶猶新,字體的大致意思,就是說曾經有個女人,為了贏得戰爭的勝利,而讓自己感染上病毒,從而希望借助自己的身體,將病毒傳染到對方的身體上去——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深的身體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奇妙的感覺,仿佛血管裏流淌著沙子一樣,每一寸肌膚都在疼痛,都在叫囂。
他從沒有感受過這個,所以他覺得新奇。
而這一份新奇之後,便是長久的無法忍受。
“我快死了?”深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蕭竟搖搖頭。
“我怎麼知道。”他回答。
“但是你一定會死的。”深說。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空間裏,乃是將自己活著時候的體貌特征,思維變數都複製成數據,然後轉入到一個空間裏。
比較通俗的說法,就是靈魂出竅。
可這個靈魂出竅靠的並非是玄學鬼怪,而是高科技下的產物。
蕭竟此時的身體裏流淌著的,是毒液。
這一點毒液深僅僅隻是品嚐了一下,就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恐怖,更何況是流淌著劇毒血液的蕭竟呢?
深未必會死,可蕭竟,一定會死。
“你也許並不知道,我的出生是為什麼。”蕭竟說,而接下來,就應該是他的自白時間了。
——
一開始,當深被創造出來的時候,我的父親就知道,他到底創造出來的,是什麼。
他是一個人類,但同樣,他是一名學者,對於求知這件事情,是誰也阻擋不了他的。
於是,他隱瞞了深出現的事實,並將之保護了起來,深將父親當做是一個追隨者,而他卻不著地,父親將之當做一個觀察物。
然後,深進化了。
他進化的速度,比父親想象的要快的多。
仿佛前一秒還是種子,後一秒,就變成了參天大樹一樣。
父親並非沒有做什麼防禦措施,他在深的身體裏隱藏了一個病毒,可尚未等這個病毒爆發,深的自我進化就摘除了這個病毒,這是父親所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