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四十七、奇謀(2 / 3)

正在想得入神,兄長和往常一樣,不解佩劍、不待通報,就直直在我麵前坐下了。以前在家,我最敬服的就是兄長的隨性,為這份傲氣所折服,幾何時起,我卻恨他入骨?

可他,他畢竟有他傲氣的資本。國家的大片河山,是他打下的;江山鞏固,也大多倚仗於他的大力;我不得不和往日所做的一樣,含笑注視著他的無禮。

我歎息著上前親自幫兄長解下佩劍:“兄長終日勞苦,難得陪小妹喝一杯茶,莫非也要如此冷峻?”

兄長並不在意他的劍讓我放到了哪裏,豪爽的喝下一整杯茶:“這東西如此寡淡,難為你日日如何喝得慣?還是給我杯酒吧,莫糟蹋了你的好茶葉。”

我揮手讓人上酒:“再好的茶葉也不值什麼,不過兄長豪情滿懷,自然是喜歡酒的,是小妹糊塗了。”

宮人隨即奉上酒菜,鋪張華麗。兄長隻是笑笑,他早已見慣了宮中的奢靡,也不多言,自顧自吃喝了起來。我曉得兄長在軍中是和兵士同起同臥的,吃食自然也在一起,他吃得慣粗糧,也不拒絕珍饈,我在心中暗暗歎息,兄長自負胸襟寬廣,卻難逃權勢二字。隻是不為這兩字,又何必寬廣胸襟?

見他吃得高興,我自起身去看亭外開放的牡丹,原本,我就是以賞牡丹為名約了兄長來的。

牡丹朵朵妖嬈,色色奪目,皆是各地上貢的名品異種。又有宮中精選的舞姬在其中翩翩起舞,名花美人,相映互彰,端得是美輪美奐。我雖身為女子,亦有一刻失神。

回首看向兄長,他視若無睹,隻是吃菜喝酒,間或向我問及光明的學業,囑我細心教導,不可急躁。我心中陣陣冷笑,看來還真是一片春光融融的天倫。漫不經心中問道:“兄長昔日愛美酒更愛佳人,光明尚小,用不著這些舞姬,我一個寡婦,也容易讓人閑話。兄長看著若是喜歡,不如帶去吧。”

我的話過於突然,兄長夾菜的手微微停頓,似笑非笑的看向我:“你非不知道你嫂嫂那炮仗脾氣,莫非想看哥哥的笑話?”

我假作撒嬌:“兄長是蓋世大英雄,如何少的了嬌妻美妾?嫂嫂要真為了幾個舞姬就和哥哥喋喋不休,未免就太不識抬舉了。”

兄長哈哈一笑:“甲之砒霜,乙之良藥。小妹,閨房之事,你雖貴為太後,也莫要多說了吧。”

我臉色漲紅,本待尋著幾句刻薄話反擊,卻隻轉身揮退眾人,又緩緩撫過花身,一陣花雨飄落,五色變幻,如蝴蝶起舞,自有一番華彩。我正看得出神,兄長突然在背後說道:“可惜了,如此絕色好花。”

我本心虛,被嚇了一跳,轉身向兄長微笑:“不過是幾朵花罷,不值什麼的。誰讓兄長看都不看一眼,小妹也就不要它們了。”

兄長看著遍地殘花,似乎很是憐惜:“你不要,又何必毀了他們?送了你嫂嫂不好?”

我點頭笑道:“也是,兄長說得很對。難道兄長與嫂嫂恩愛若此,是我不周到了。如此佳境,也正要嫂嫂這般美人方才匹配。小妹這就著人去喚嫂嫂來。”

兄長看了我許久:“這等殘花敗柳,還有什麼好看的?小妹說話越來越糊塗了。幸好不是朝堂之上,不然豈不讓人笑話?”

我咬了咬牙,慢慢向後退走:“兄長誤會了,小妹沒有說錯。今日雖是殘花,他年更有繁花如畫,隻要委屈嫂嫂在此地等上那麼一年半載,不就可以了?兄長若怕分離之苦,我自有去處讓兄嫂小住。”

兄長緊緊盯著我,虎虎生威,不怒而威的氣勢如虹,幾乎要滯住我的腳步:“你這是何意?堂堂皇家,我夫妻如何不明不白的入住?這是何等不清不白之事?莫非是猛獸盡,走狗烹?你莫忘了昔日我相救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