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即便是平日躲在宮內的妃嬪也會出來散散心。
“姐姐,你難道不信妹妹所言?”瑾兒在一旁逗著籠中的鳥兒,不滿道。
雪鸞笑了笑,道:“不是不信你,是不信陛下。”
“為何不信?”瑾兒詫異道。
“你想啊!陛下是國君,自古以來後宮都是佳麗三千人,哪有獨取一瓢飲的?陛下對我啊,隻不過是興趣來了罷了,你沒聽過麼?曾經鄭姬和蓉姬沒了,他都傷心過。所以,他並不是真心愛我。”雪鸞語氣堅定,“再者,你姐姐我要的是一顆完整的心,可不是殘缺不齊的!”
“但也沒有哪個君王會守在妃嬪床榻邊一兩個月啊!更何況陛下流露的感情可不像假的。”瑾兒就是不服輸,硬是以為嬴政對姐姐是真心的。
“你啊!就是太天真,我說過,我要的是一顆完整的心,陛下是國君,根本不可能給我全部的愛。況且,我也不會對陛下動情啊。”
“這是為何?”
雪鸞起身與她一起逗著鳥兒:“我隻是一個細作罷了,入宮隻是為協助他完成霸業,哪有那麼多閑工夫談情說愛!”
“可看陛下的意思,他會愛美人而不愛江山哦!”瑾兒故意調侃道,“難道這也不能使你動情?”
“情根本不在他身上,為何要為他動情?”雪鸞反問道。
“陛下,你怎在這兒?”上林苑的假山後響起子墨的聲音。
瑾兒望著雪鸞歎了口氣,後者目光黯淡,看著籠中的鳥兒不語。
子墨拿著布鳶莫名其妙的走出來:“美人,為何陛下一臉怒氣的在那裏?”
“子墨,你手中那得是布鳶麼?”瑾兒岔開話題。
“是啊!春天來了,放放布鳶心情也好啊!”子墨將布鳶拿給雪鸞看,“美人喜歡麼?”
玄色布鳶做工精細,拿在手裏輕飄飄的,她甚是喜歡,卻沒有心情,於是道:“你們拿去放罷,我在一旁看著。”
“可是……”“好啦!美人有些乏了,讓她在一旁罷!”瑾兒推著子墨至空曠園中,那句“這是陛下花了一個晚上做的”被這動作推遠,可自小耳聽四路的雪鸞,已將這話收入腦海。
嬴政,對不起,不管真心假意,我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我不信自己有那麼好命每次都可逢凶化,失寵,是身為宮妃保護自己的最好辦法。而你,也該弄得,帝王於後宮,是該雨露均沾,而非獨取一瓢……
回首望了望那籠中的鳥兒,在籠中亂竄,叫聲淒涼,打開鳥籠,鳥兒如獲重生,衝向蒼穹。
“既然渴望自由,為何選擇回來?”
說話的是蒙恬,雪鸞記得他的聲音。
“聽說陛下對你很好。”
“嗯。”
“你動心了?”
“沒有!”矢口否認,暴露了自己的心意。
“是麼?”蒙恬走到她麵前,“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沒有。”
她看著他,良久,道:“蒙大人應該還有公務在身罷!玩忽職守可不是蒙家人的作風。”
“看罷,就說你動心了。”他笑,笑得她心酸,“阿房,愛上他,你會受傷的。”他轉身離開。
雪鸞知道,此刻,他的心在流血。
可是,她沒有辦法。
她,注定是要負他的。
玄色布鳶飛的很高,似一隻真正的鳶。
瑾兒與子墨在院中嬉笑打鬧,悅耳的笑聲聽著心中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