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寓意不好,姑娘還是尋其他的花做發飾罷!”
子墨駭了一跳,轉身趙嘉已從寬口瀟灑一躍,翩然站在自己身前。
她稍愣,方要行禮,他道:“墨家人不是最討厭貴族的專橫麼?禮不過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巨子打內心不滿我們這些權貴,何須違心行禮?”
詫異、憤怒!但不知如何還口,思了片刻,她扔掉手中荼蘼,淡然道:“‘禮’最初是大公子所謂的‘禮’,可後來貴族的專橫將這些東西認作理所當然。人人生而平等,這本是正確的,可這正確的理論生錯了時候,便成了錯誤的。奴婢行禮本著是敬重大公子的,可公子覺得這禮用在了錯的人身上了,便覺‘禮’也是錯的。這樣說來,便是不認可奴婢為人了。那麼請問公子,為何要針對奴婢?”
“你!”他被說的自覺羞愧,感情他是在針對一個小姑娘了?賢德大方的公子嘉針對已小姑娘?
她不是特別驚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寒梅先生既然有能力讓天下人絕口不提他的事跡,那他想知曉她是誰應該不難。
她隻是特別驚訝,他處處與她作對!像現在這樣諷刺暗傷她已不是頭回了,不過就是在他酒裏下了藥嘛!用得著如此嘛!不是,這也太沒道理了罷!他明知道雪鸞的性格,就是自己沒有任何行動,事情結果與如今也差不了多少!更何況自己還保護了他賢德的名聲!
“不管公子如何看奴婢,奴婢不過一介女流,礙不了大事!”
“可你是墨家巨子!”
“墨家巨子怎麼了?墨家何時有人擾亂過天下事的!公子不了解墨家,就不要亂加評論,墨家雖在如斯天下立不了足,但沒有人可以抹殺墨子所遺言論!權貴如何,在墨家人眼中,不過是癡迷於榮華的偽君子!”言及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墨家於她,太過重要,她不允許任何人中傷它!
他感覺自己語氣有些重了,她不過還是個小女孩,那麼小撐起偌大的墨家,該是受了多少委屈?他也知雪鸞的脾性,便是沒有子墨,事情結局也差不了多少。他惡言於她,隻是想找個發泄口罷了。
“寒梅先生與墨家也無甚仇怨,巨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賞臉,與在下喝杯薄酒?當是在下向巨子賠罪了。”他拱手謙敬道。
這一前一後,態度差的甚遠,她被弄得一怔一怔的。
“愣什麼,不願意?”他稍有尷尬,雖然他很不要臉麵,但好歹人家也是墨家巨子,要是被編入墨家言論中,那可就遺臭萬年了。
“公子是覺得耍奴婢很有趣?每個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雖說這是趙王宮,但我們都是年輕氣盛的,可別鬧出些什麼事……喂!你幹嘛啊!快放開我!”她被他突然拉著大步往宮外走,她嚇得直亂叫,“男女授受不親,大公子賢德,不可亂抓女子的手!大公子!”
“想讓整個趙王宮都知道,你就再大聲些。”
淡淡的一句,耳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
他她靜靜的跟著她,臉上有淡淡的惱意,還有,淡淡的羞意。
策馬奔騰,健碩的馬兒在泥濘的山間濺起髒亂的泥水。
紅衣嫣紅似血,襯的女子的臉色雪白。長發未綰,馬兒的快速奔騰使得如瀑的青絲被風帶起,久久不落。
紅衣女子緊抿薄唇,迎著細雨心急的鞭策著新換的良駒。
這已經是第三匹馬了,若不是趙嘉選好了良馬,她不知道要跑到何時才回到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