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她皺起好看得眉,“師父醫術了得,一定會治好你的!”
“就算好了,你也不會留在我身邊,有何用。”
“扶桑……”是她負了他……
“好了好了,今天就依我一次,出去走走。你不是想項家父母了麼?我帶你去項府!”說著,他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拉著她就往外走。
她搖頭輕笑,跟上他的腳步。
她的確是想項家了,來楚國時,雖是大哥帶進宮的,卻沒在項府落腳。
一路上扶桑喋喋不休告訴她項家的事,他說,項家很好,項老將軍鎮守邊關常年不在家中,三位公子都娶了親,項超的夫人清顏已為項家誕下嫡孫,孩子叫項籍,快兩歲了,長得很強壯,一看就是塊練武好料。唯一不好的,就是大夫人清顏自誕下項籍後,一直病著,總不見好。
聽到這時,阿房蹙了蹙眉,也許是細作的天性,她覺得自己的大嫂病的蹊蹺。
項府還是一樣的熱鬧,她與扶桑也不見外,談笑得開,項老夫人許久不見女兒,甚是思戀,便留他們在項府住上一晚。她見扶桑高興,便應下了,順帶使人傳了個話回宮。
在楚宮呆了一個多月,她也看明白了,扶桑的王位不過是空設,什麼事都是經手令尹李園,他在不在都無妨。
用過晚膳後,扶桑尋了項襄下棋,阿房站在庭院裏,似是在欣賞夜色。
還是冬日,有些冷,她本不怕冷,卻還是習慣性的攏了攏肩上的披風,繼續抬頭望著浩渺的蒼穹。
今日的月亮很圓,像很久以前秦宮的月圓,棹陽殿的那一抹綠衣,在滿園桂子中翩翩起舞。
塵聆,大哥娶親了,清顏很像你,你可看見了?原來大哥很愛你呢!
“小妹……”不知何時,項超已站到她身後。
“大哥喜歡過小妹麼?二哥三哥呢?”回首,他沒有任何詫異。
“沒有,都沒有。”
“那你們最初的愛慕是什麼?”
“好奇。”
“兄長們終於明白了。”她笑著望月,是,他們終於明白了,他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而大哥,也是直至塵聆踏上通往秦國的道路,才明白過來,他隻愛過塵聆一人,即使現在他已娶妻生子。
今晚在飯桌上,她見過清顏,容貌不是傾國,卻讓她心驚,清顏的容貌酷似塵聆。那時,她才知,大哥並沒有忘記塵聆,此生,也隻是愛著塵聆一人。
“清顏,是細作。”她歎了歎氣,剛剛她看到一隻木鳥自清顏的住處飛出,那木鳥,她再熟悉不過。她在雪穀隱居的九年裏,皆是以那樣的木鳥傳信,那是墨家發明的東西,隻有以墨家的口訣才打得開木鳥的機關。
清顏,是墨家的細作。
她不好奇,以前她見過子墨將君月安插在太子丹身邊。子墨不喜戰亂,在各國安插細作,以此得知各國情況,好遣散那些居住在將會成為戰場的地方的百姓,這很平常。但她還是想告訴他,告訴他清顏不是壞人,不會對楚國不利,他不可以那樣對清顏。
他悶悶的“嗯”了一聲,眸中閃爍著什麼。
“大哥對清顏下藥,不怕日後籍兒恨你麼?”她頷首看著他,這些年跟無情學了些醫術,看清顏的病態,怕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