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日開始雨就一直下。夜幕中的雨滴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從聲音來判斷這場雨著實不小。
一個人影騎在馬上仍舊趕著夜路,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杉,她卻渾然不覺,隻是一昧地鞭打著身下的馬兒,
是她!是雪漫天!她這般地迫切可是為了那身中劇毒的蕭夜魅?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拉住了韁繩。身下的馬長嘯一聲不再奔跑。雪漫天翻身下馬,現在的她身處絕嶽峰範圍內,兩天來不眠不休總算是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不遠處有微弱的燈光閃爍,是驛站!雪漫天仰頭看了看黑色的天空,輕歎一聲,今晚怕是不能再趕路了。於是她便向那家驛站走去。
此時,驛站的夥計庸懶地趴在正中央的木桌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門外的大雨。大堂內的一切都顯得有些陳舊,死氣沉沉,到處彌漫著腐朽的氣息,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雪漫天走進了驛站,夥計見有人來,先是微微一愣,隨後便麵露喜色迎上前來:“姑娘可是要住店?”
雪漫天環視了一下四周,點了點頭道:“我的馬還在外麵。”
夥計應聲道:“好類,姑娘請上樓隨便挑一間住,我馬上把馬牽到馬棚去。真是來巧了,明日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您若來的晚了興許是住不上店了。”
雪漫天心想也對,這樣一個偏僻的地方自然是沒有什麼生意,這間驛站能夠支撐到現在也是不易了。
她緩步向樓上走去,木質的地板已很是陳舊,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吱,吱”的聲音。
很快便到了二樓,她選了離樓梯口最近的一間推開了房門。
屋內打掃的很幹淨,沒有什麼擺設,隻有一張床,一張圓桌,兩個凳子,都已經顯得有些破舊。
有這樣一個棲身之地已經很是不錯了,她趕忙將濕透的衣服脫下,搭在一旁,捉上有一把木梳,她緩緩地梳理著濕漉漉的頭發。
明日一早便要上山螟害市早些休息好了,兩天來不眠不休,她的體力已經耗去了大半。雖不是暖床軟被,在此番看來已經很好了。
翌日清晨。
雨已經停了,隻是天還沒有轉晴,隻怕是還要下。距離絕嶽峰已經不遠了。不過這絕嶽峰地勢頗高,若登上峰頂再下到深淵以下隻怕要用上兩天的時間。已經不能再耽擱了。想到這裏,雪漫天快步向樓下走去。
夥計早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原來這間驛站隻有他一個夥計,連一個管事的都沒有。雪漫天甩周給了他一錠銀子,話也顧不上說,直接上馬向絕嶽峰奔去。
兩個時辰過去,再向上便是山路,馬是上不去了。雪漫天隻好翻身下馬,顧不上地濕路滑,向山頂奔去。好在雪漫天輕功卓絕,不多時便到達了峰頂。絕嶽峰雖不像華山那般高,卻也陡的出奇,僅用了一個半時辰便到達了峰頂,著實難為她了。
峰頂的氣候甚是寒冷,雖不至於終年積雪,卻也寒意透骨,饒是體力很好的雪漫天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裏的麵積並不大,周圍沒有什麼值得觀賞的東西,隻有一些怪石,亂堆一氣。
這時,她發現了前放不遠處有一座吊橋,可以連接到對麵的山頭上,中間相隔甚遠,橋下是不見底的深淵。這座橋已經相當破敗了,年代想必也久遠了。當雪漫天的視線落到吊橋兩旁的鐵索上時,不由地喜出望外。這樣長的鐵索應該可以助自己下到選儀底部吧,就算下不到,也應該會下到一半左右,到時候再靠自己就能省去許多的體力了。
於是雪漫天便抽出長刀,一刀斬向鐵索與山石的連接處。鐵索顫動了一下,沒有斷開,想要砍斷這麼粗大結實的鐵索確實要耗費一番功夫。雪漫天繼續砍著,一次比一次的力道重,鐵索開始劇烈地震顫。
隻聽一聲劇烈的聲響,鐵索終於被斬斷,而雪漫天的刀也斷為了兩截,還好不是什麼絕世神兵,斷便斷了,也不可惜。
雪漫天順勢緊緊握住了鐵索,鐵索的重量拖拽著雪漫天迅速向下墜去。強大的氣流壓力使她有些透不過氣,但始終保持著情形的意識。
本來,她以為一切都會像起初設想的那般。
不料,鐵索不知為何竟盡數散落成一節一節的鐵扣。大量的鐵扣像雨點般向下墜落,其中有數十個砸中了雪漫天,強大的下墜力道和鐵扣的砸擊,讓她走向了死亡的邊緣。腥甜的血液在喉嚨裏徘徊,五髒六腑都似乎要衝出來一般。
一枚鐵扣擊中了雪漫天的頭部,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蕭夜魅的容顏出現在她眼前,那樣清晰,那樣熟悉。隻是一瞬,蕭夜魅的幻影便破碎,而雪漫天的雙眼也漸漸被黑暗覆蓋,意識隨即泯滅在崩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