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岑克爽站在那兒，懷裏抱著兒子，楚西緊緊地靠在他身邊。他留心觀察著麵前的張張麵孔，黃奇也已經來到了吳道身旁。
“好啦！在所有這一切結束以後，我覺得我這個新聞發布會有點虎頭蛇尾了，但是我還想再說這樣一件事：我想自薦做下屆商業集團主席競選的候選人。當然我希全城的人們都能夠多多的支持我，投我的票。我想我能夠做好這一職責的，而且我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去贏得這次競選的。從下星期開始，隻要組織得起來，我將遍曆全城作商業競選前的商業政治演說，歡迎各位競選捐助，因為此刻在我這個郵筒裏連一個硬幣也沒有。”
楊一萬抬高聲音問，“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都將陪你進行這一種競選旅行嗎？”
岑克爽等片刻然後輕柔的聲音說，“在這個城市裏，無論我去了哪兒，我兒子都將隨我而去，因為我希望人們看到他並認識他，是我岑克爽的兒子。”
就這樣發布會結束了，記者們蜂擁而來提問，接連不斷地拍照。岑克爽對那些問題要麼回避要麼兜圈子。他為那些照相機、攝像機的需要沒完沒了地微笑著，同兒子和妻子楚西一起擺著姿勢。
很快那些記者離去，燈光熄滅，等那些攝影器材搬走後，黃奇和吳道才雙雙走過來。
“原來你是為這個才退出全作的呀！”黃奇說，“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呢？”
“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岑克爽說，“對不起，黃奇，你知道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沒有理由把你的名字劃掉。”黃奇說，“你完全可以毫無顧慮地去參加競選的。”
岑克爽搖搖頭說，“競選成功與否，我反正不要再做律師這活了。為什麼有錢人的兒子殺了人，花錢叫我們給他打官司，然而我們卻是在違背良心準則去做事。要去為一個人本是殺人犯的人去辯護，好讓他免受牢獄之災或者保住他們的命。我不想這樣了，去他媽的律師。”他轉向吳道說，“我想我這樣做使您吃了一驚，吳主席。”
此刻吳道注視著他說，“你終於下定了決心了。”話畢微笑著伸出一隻手同岑克爽緊緊地握在了一起說，“你要不要我的幫助，或者說你想不想放棄它，就像放棄你的律師職業一樣？”
“您認為我能成功嗎？”岑克爽忽然問。
吳道現出猶豫不定的樣子說，“很不好說。”他審慎地看著岑克爽的兒子又說，“很不好說他們將怎麼看待這一切。”他又抬頭看著岑克爽說，“如果是我，我絕無勇氣做這種事，不過呢，這件事還是有可能成功的。隻是有可能，如果需要我為你準備什麼的話。”
“您可以幫忙，”岑克爽說，“但是您不能插手這件事，這是我個人的對決，我要按我心裏想的去說去做，不多也不少。如果那樣能夠叫座的話，當然太好了。如是不行，”
吳道沮喪地搖搖頭說，“唉，現在我知道了，岑克爽，我所沒有看出來的是你身上那種揮之不去的誠實氣質。”他又搖搖頭露齒一笑說，“我一向認為我不該千方百計地跟一個誠實的人打交道，隻是我先前沒有看出來你身上的這種氣質。”
“當然我身上也不是常有的，”岑克爽說，“不過它隻是一顆在我內心深處的幼芽。”
“在你前進的路程上還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坎坷。”吳道忽然說，“OK，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盡量滿足你。”
岑克爽知道吳道指的是什麼。他靜靜地點點頭說，“我想首要的問題是自己。”
吳道也點點頭。
到了現在事情才真正地結束了。他們回到屋子裏。在經曆了外麵那陣喧囂以後，這種寧靜的氣氛幾乎使他震驚。
岑克爽解開領帶，伸展四肢說，“哦，老天，我感覺好舒服啊！”
夜裏，星光燦爛。他與楚西做愛，他們又到了一起了。在另外那間屋子裏，兒子被他們的床吱聲驚醒了，不過他還小並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緣故，他是因為孤單而趴在枕頭上輕輕地哭泣的。後來，岑克爽睡著了，他也睡著了。楚西也睡著了。
岑克爽在一個明朗清新的早晨早早醒來，他一反入冬以來的沉悶，精神振奮地從床上起來，來到外麵的空廊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太陽冉冉升起的太陽，因為它驅走了寒夜。這一天將是溫暖的，大地回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