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回到客棧,休憩一夜,清楚起來,照例來到大廳窗邊,望著菜市場,來來往往的百姓,道:“日出東方,街坊鄰居們,早上好啊。”然後微笑看著下麵,隻見血屠有條不紊的砍著豬肉,而平時一直隨在他身邊的梨花,不見蹤影。菜市場吆喝不斷,卻少了熟悉的影子。正滿街尋覓之際,背後突然傳來提琴手的聲音:“你傻呀,回去幹嘛。”回頭一看,隻見梨花柔弱的身影,背著一個包裹,似乎要離去。不由疑惑道:“梨花,你去哪?”
提琴手聞之,道:“葉天憐,快過來拉住她,她要回老家嫁人。”我大吃一驚,走過去,道:“怎麼回事?”梨花隻是低頭道:“我要回家了,很高興認識,你們這些朋友。來世,我願是隻自由飛翔的小鳥。”提琴手見她去意已決,焦急不已,來到草原房間,使勁拍門:“草原姐,你出來。梨花要死了。”梨花一驚,拉住提琴手衣衫,道:“姐,別亂說。”提琴手把她推開,冷道:“那你聽我的!”梨花低頭不語。
很快,草原打開房門,大聲嚷道:“什麼事,什麼事?”陡然見到梨花背著行李,道:“去哪的?”梨花一笑,道:“我要回老家了。”草原大喜,道:“回家好,好。快走快走。”提琴手大急,道:“她回去嫁人,被賣了。”梨花眉頭一皺,道:“不要說。”草原一愣,道:“說啥呢,怎麼回事。”提琴手盯著梨花,沒好氣道:“她弟弟身體不好,娶不到老婆,家裏逼她出嫁,得到的錢,給弟弟結婚。”
草原臉色大變,對著梨花,一陣劈頭蓋耳的訓:“準備回去的?聽我的,不回去。你呀,不是爹媽的閨女,你弟弟,才是他們親兒子。回去幹啥,他們把你當賣錢貨呢,值錢。這算盤真好,哈哈。”梨花歎息一聲,道:“我…”草原打斷她,道:“你啥呢,你就是傻。聽大姐的,不回去。”梨花抉擇難斷,朝我望來,我沉吟會,道:“聽草原的,先住下來。”梨花歎息一聲,背著行囊回房,提琴手則跟著進屋,安慰她。
轉眼一看,草原臉色浮躁,咬著牙,似乎憋著悶氣,替梨花不平。我見她神態,不由哈哈大笑,草原見了,也哈哈大笑起來,道:“這個姑娘,傻。哎,遲早要走的。走吧,走吧。”隨後轉身進屋去了。沒多久,趙先生聽見響動,從房門出來,我見了,道:“趙先生,出來的正好,有人要測字。”趙先生一笑,道:“誰要測?”我指了指梨花的房門,道:“梨花。”趙先生一愣,沒有說話。
隨後,我們推開梨花房門。行囊放在床上,梨花正托著腮幫,望著窗外,不知想著什麼。提琴手則無奈的站在一旁,關注她舉動。我擊下手掌,道:“我把趙先生喊過來了,給你測個字吧。”梨花回頭一看,笑了笑,道:“那就測個‘去’字吧。”趙先生掐指一算,道:“此去流年早逝,一去不複返。”梨花似乎早預料到結局,垂頭一笑,眨眨眼,又望著窗外。我瞅了趙先生一眼,道:“你就不能測個好的?”趙先生聳聳肩,道:“天意難違。”我輕哼一聲,對提琴手道:“那我們先出去了,你陪著她。”梨花突然回頭道:“天憐哥,能和你聊聊麼。”趙先生笑了笑,拍拍我肩膀,出了房門。提琴手瞪了我一眼,道:“不準欺負她。”隨之也離去了。
我走到梨花旁邊,也凝視著窗外,道:“想說什麼?”梨花輕搖頭,道:“不說什麼,講個故事你聽。”我點點頭,道:“講吧。”梨花望著窗口,陷入回憶:“從前有個女孩,她生在農村。四歲時,父母就不理她了,她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小時候,她很好玩,有一次,她爬到棗樹上,下不來,就哭了,外公把她抱了下來。回到父母身邊後,感覺那是她的家,卻又不像。她最親的人,永遠隻是外公外婆。等她長大後,外公外婆,就去世了,隻剩她一個。”我沉吟會,道:“還有呢?”梨花搖搖頭,道:“沒了。”
我一笑,道:“你為什麼叫梨花,僅僅是因為那部動漫?”梨花點頭道:“嗯,我喜歡古手梨花。因為我身上,也肩負著使命。”我瞅了她一眼,孤單的眼神中,閃著無奈,且堅定的光芒。我輕蔑一笑,道:“犧牲自己,成全弟弟?多麼好笑,他可沒在乎過你。”梨花搖搖頭,道:“不是成全弟弟,是成全家裏,他們都會幸福。我知道家裏的苦,弟弟小時候,就把大腿摔了,身子一直不好,結婚難。媽媽精力憔悴,經常對我嘮叨,讓我早點出嫁,家裏就會好很多很多了。我寧可自己死掉,也不願失去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