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一看,圓桌上,草原正拿著合同,仔細查看,對麵是計中天。見我上樓,草原道:“天憐,你幫忙看看。”我接過合同,看了一遍,放在桌上,道:“還是請律師看吧。”計中天打量著我,哈哈大笑:“你不是張瀚元的助手麼,客棧,張瀚元也有份?”草原眨眨眼睛,笑道:“可不是,我和張瀚元合資買的。”計中天一愣,對我道:“能不能幫忙約個時間,我想請他吃飯。”

我嗬嗬一笑,道:“他比較忙,我都很少見他。有什麼事,和草原說一樣。”計中天點點頭,道:“草原大姐,怎麼說,合同很優惠了。”草原笑道:“是很優惠,但客棧這麼多人,搬去哪?”計中天沉吟會,道:“據我所知,客棧是你的。其他人,也隻是在這短租。草原姐,也是個好心人,分點錢他們。他們會明理,拿錢走人的。”草原避而不談,對我道:“天憐弟兄,你怎麼看。”我一笑,拿起合同,對計中天道:“你知道,錢不是萬能的。這裏的人,都把客棧當做歸宿。無論什麼樣合同,涉及到客棧的買賣,我們內心上,是排斥的。”

計中天一歎,道:“世上很多事,是不講理的。你們好好考慮。”隨後起身告辭,我和草原,把他送出客棧。回來後,草原轉手就把合同撕了,道:“天憐,我想休息會。”隨後靜靜回房。

三天後的清晨,張瀚元來到客棧。我帶著他,來到一樓雜物間。一群小孩,在裏麵大吵大鬧。卓飛見我們過來,不動聲色,把我們領進內間。卓光躺在破床上,臉色好了不少,還是咳嗽道:“張,張瀚元。”張瀚元皺了皺眉,道:“你這樣了。”卓光黯淡一笑,道:“自找的。”張瀚元道:“聽天憐說,你答應出庭作證,是真的麼。”卓光點點頭,道:“你保證,我幾個弟弟,不被重判。”張瀚元沉吟會,道:“其他幾個呢,你叫回來,我要保護你們的安全。”卓光麵露喜色,道:“多謝了。”張瀚元扶起他,出了客棧,上了轎車,正欲離去,我約他到一旁,道:“客棧要被並吞了。”

張瀚元無動於衷,道:“我知道,幫不了。”我猶豫會,道:“你可以給計中天點壓力,爭取點時間。”張瀚元和善一笑,道:“放心,包在大哥身上。不出意料,明年初,那件冤案,會重審,我們也該走了。剩下的事,管不了。”我並無喜悅之心,淡淡道:“世事境遷,一晃十餘年。”張瀚元大笑,開車離去。

深秋已臨,外物歸靜,天漸漸涼了。客棧買賣的事,暫時風平浪靜。客棧也恢複以往熱鬧,特別是樓下孩子,把客棧鬧的雞犬不寧。一天中午,草原幾個,依舊打牌。沒多久,一圈打完,王輝突然道:“草原姐,我要走了。”草原一愣,道:“怎麼就走了?”王輝來到窗口,望了望樓下,街道人影稀疏,道:“老爸給我找了個事,準備去外地,說好今天走的。”草原“哦”了一聲,道:“走吧走吧,東西別忘了。”

王輝麵帶喜色,匆忙收拾好東西,走到樓梯口,忍不住回頭,道:“草原姐,我走啦。”草原大笑,道:“還不走。”王輝再回頭看一眼,麵帶遺憾,孤身離去。草原搖頭一笑,道:“那小子,還想要人送他。”我來到窗邊,望著街道,道:“但願他能走出客棧。”草原,趙先生幾個,也來到窗邊,目送王輝離去。

王輝父親,早在街邊等待。父子倆,小心翼翼,朝我們揮手打招呼,正要上車離去。突然,幾輛摩托車從小巷竄出來,直奔父子倆而去。王輝大懼,道:“幹什麼,幹什麼!”我也悚然一驚,道:“出事了。”草原,趙先生歎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