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榮華演的是自行創作的“清宮怨”,扮演怒禧的是花常春,林獻金扮演李連英,康小菁扮的則是珍妃。王森進場時,戲已演了兩幕。
王森抽著煙,他不是看戲,而是來注視台上的戲子。台上演員唱些什麼,他聽不到一半,不過也覺得花常春做得實在好,他逐漸也為他所吸引!
半場休息時,康鐵坤忽然走了過來,道:“難得王處長光臨,請坐到前排去吧,看後還得請您提點寶貴的意見!”
王森忙說道:“俺對平劇完全外行,就坐在這裏看,康團長,花常春演得實在好!”
康鐵坤道:“這出戲主要還是他編的哩!”
“原來他還多才多藝啊!”
康鐵坤道:“現在他是敝團的台柱,沒有他,戲便沒人看了!”
“貴團明晚演完便暫告結束了吧?下一站準備在哪裏表演?”
康鐵坤道:“現在還未決定,最低限度也得再排演一番。”
“準備回北平?”
康鐵坤唔了一聲,問道:“王處長今日是寡誠來看戲,還是另有貴幹?”
王森笑道:“等下花常春演了戲,請叫他來見俺,俺有話跟他商量!團長,花常春在貴團多久?”
“敝團成立六年,他在敝團便已六年了!”
“這樣說團長跟他也是老朋友了,請問花常春他家裏還有什麼人?”
康鐵坤笑道:“處長何不等下再親自問他?”王森微微一笑,恰在此時,鑼鼓又響起來,觀眾紛紛歸座,康鐵坤道:“快開幕了,請恕康某少陪!”
“您忙您的!”王森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不久觀眾都坐定,但鑼鼓聲響,帳幕卻仍未開啟,王森掏出袋表一看,估計已過了五六分鍾,觀眾都不耐煩地鼓躁起來,一會兒,台上的帳幕才徐徐拉開。王森卻在這時候走出戲棚。
王森找了一陣才找到傻豹,他向傻豹交代了幾句,然後再入場。這場戲足足演了將近四個小時才落幕,觀眾散場時,傻豹帶著幾個公安人員進場。
康鐵坤連忙出來招呼。“請諸位長官等等,花常春落了妝就會出來!”
王森向傻豹打了個眼色,傻豹會意,道:“俺進去看看他!”
康鐵坤道:“我帶你進去。”
傻豹到帳營裏,花常春已落了妝,正在換衣服,他見到傻豹大聲道:“你出去,人家在換衣服!”
傻豹呸了一聲:“大家都是男人,你以為俺會看你的嗎?”
花常春一甩臂,脖子一扭,道:“人家不習慣嘛!”傻豹隻覺全身毛孔都豎起,連忙轉過身去。
過了一陣,花常春已換好了衣服,是一套白綢的長衫,頭發梳得油光滑亮,道:“行啦,咱們走吧!”
傻豹帶花常春走出,王森還跟康鐵坤在閑談,他見到花常春出來,便道:“康團長,咱走啦,有機會再談!”
王森走出戲棚,又暗中吩咐傻豹派幾個生麵一點的人監視大榮華的一切。
花常春道:“我不習慣走路,我要坐車子!”
王森笑道:“車子早在等你了!”說著,已到吉普車旁,王森拉開車門道:“請!”
花常春坐上車,又道:“王處長找我有要事兒?”
王森道:“有件事要你當麵跟證人說清楚!”
花常春臉色大變,急問:“啥證人?我又沒犯法,有啥好說的?”
“到了局子裏,你自然知道!”
花常春那副娘娘勁又來了,扭開頭道:“你們做事都不講理,冤枉好人!”
王森冷冷地道:“是不是冤枉,大家心裏明白!你說得越多,對你越沒好處!”花常春臉色更蒼白,索性閉嘴不語。
車子到了分局,王森直接請花常春到傻豹的辦公室裏,當花常春一見到那姓甘的夥計,忽然轉身向外跑去,王森反應也快,立即半轉身子,長臂張指,向其手臂撈去!
花常春手臂一甩,王森抓不到,他瘋狂地向大門奔去。王森大聲叫道:“攔住他!”
黃石和小白應聲將他攔住,小白張開雙臂去抓他,反被花常春當胸打了一拳。
黃石罵道:“你奶奶的,你到咱們這裏還敢打人!”他一腿掃過去,花常春及時跳起避過,黃石大喝一聲,右拳直擊而出!
花常春身子在半空不便閃避,隻見他吸了一口氣,胸膛受了他一拳,左手順勢一撥,將黃石掃開,拔腿向外麵奔去!
說時遲,那時快!王森一個箭步標前,已經抓住他的後衣,花常春回過身來,迎麵便是一拳,王森及時振臂格開,花常春再一拳,這次擊的卻是王森抓他後衣的手!
王森冷不防著了一拳,手掌一陣疼痛,不由自主地鬆開手來,花常春回身向外跑,哪知一轉身,見黃石和小白都已拔出槍來,槍口對著自己,不由大驚,再一個大轉身,向內反奔!
王森喝道:“哪裏走!”伸手又抓著他的衣襟,不料花常春衝力大,隻聽“嗤”的一聲響,衣襟已裂開,花常春向內直奔,直下地窖!
小白哈哈笑道:“他自尋死路,裏麵沒路可逃!”
王森大喝道:“將他抓來,不要打死他!”
黃石、小白還有兩三個公安人員,一齊衝向地窖,王森返回傻豹的辦公室,對那姓甘的道:“那個人你認識嗎?”
“認得,他是大榮華的花旦花常春,也是他給兩個大洋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