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材料的時候，需要的東西比較繁瑣。於是有連著一個多星期，我在新老校區之間穿梭著。
周內校車並不擠，甚至可以形容為空空蕩蕩，我坐在窗邊，一個人安安靜靜地想事情。
“西班牙留學的事情，為什麼瞞著十一？”我拜托他幫我圓謊的第一天，小默問。
我也不知道，隻是不想讓他知道。
“可是終究他會知道，”小默的表情很複雜，卻並沒有太多的反對意味，“所以有必要嗎？”
我不喜歡告別，不喜歡分離到來之前長長的等待，那就像是一種折磨。對彼此都是。我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黎耀。”他輕輕地歎口氣，伸出手抱了我一下。
你不害怕嗎？
“為什麼要害怕，”他笑得毫無芥蒂，“如果你喜歡的那個是我，我是無論如何都會跟你在一起的。”
所以，還好不是你。
“是啊，還好不是我。”他拍拍我，眼裏是朋友的憐惜。
我深吸一口氣，抱著肩膀縮成一團，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起來。如果我沒有遇到過時一多好，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多好，如果當時沒有來這裏多好，如果我沒存在過多好……
那麼多如果，我卻沒有多任何一個選擇。
小默後來問過我，是不是真的喜歡時一，或者那種感覺，隻不過是我未曾經曆過的友誼。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格外的珍惜。
我的心髒在下巴頂住的位置撲通撲通，無比有力的跳動著。
“同學，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我聽到有人坐在我的旁邊，關切的語氣，輕輕的問。
“沒有，”我嚇了一跳，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表情，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他，“我很好，隻是有點累。”
“哎，累了啊，”他笑著在我旁邊坐下，把斜挎的電腦包拿下來，放在膝蓋上，“學習壓力是不是很大啊？”
“還好。”我恢複到正常的坐姿，看著窗外，有點尷尬。
被人瞅見那種樣子，太遜了。
“你是大幾的，什麼專業？”他問，似乎有意要談話繼續下去。
“大二，軟微的。”
他笑起來，然後揉揉鼻子：“幹嘛弄得像是我在調查戶口一樣的啊，這個點很少有學生，所以隻是很好奇而已，不要那麼抵觸嘛。”
“沒有……”我有點尷尬的笑了一下，“你呢？大幾？”
“我是老師哦……”他眨眨眼睛，“啊，也不算了，我是研究生，剛好導師這個學期不在這裏，所以幫他帶一學期的高數。”他停下來，笑了笑：“你大一的時候高數學的怎麼樣啊？”
“不怎麼樣……”我心裏有點沒底，有點擔心下一句是“我給你出道高數題做做吧”。
“哈哈，放心啦，不會給你出題的。”他笑著，電腦包險些滑到地上去。
車啟動了，機器低沉的轟隆聲從四麵八方傳過來。
我的大腦又恢複了一片空白的狀態。
“你怎麼了？”他問，眨著眼睛，盯著我。
“沒，你叫什麼？”我笑著，轉移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