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大人身體最近欠安啊。”電路課的時候,蕭予輕描淡寫的說,唇紅齒白,在我眼裏突然間無比的可憎。
我挑挑嘴角,不再理她。
旁邊的梁曦一副專心致誌的樣子。
“今天要收電路作業,要記得。”黎耀輕聲提醒著。
我點點頭,樂的逃離是非之地。班裏的人分布在前兩排和後兩排,所以找的並沒有那麼難。我在一片嬉笑聲中,看著臨時抄作業的人飛快動著的手,突然感到一陣極度的疲倦。
自從上周發燒了一次之後,感覺疲倦的次數越來越多了。開始的時候,時一還很在意我臉上的表情,問我是不是覺得哪兒不舒服,得到否定的答案次數一多,他也便不再問了。
又不是小孩子,我這算不算撒嬌呢?
窗外又是陰雨,本來灰色的建築林立的學校已經夠陰霾的,加上暗暗的天空和灰色的空氣,整個像是一個布滿灰塵的玻璃牢籠,把人緊緊地扣住,籠子裏麵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越是掙紮,越是憤怒,越是喊叫,就越加感到窒息。
就像有人扼住你的喉嚨,卻不把手指收緊,留給你足夠掙紮卻不足以掙脫的空間……
“班副,作業。”一本作業本直直的打到我的臉上,停留了一秒鍾,落下去。
我愣在原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用時一的話說,那次發高燒燒糊塗了。
最高的時候四十一度,把醫生都嚇壞了。
“對不起啊,班副,不是故意的。”那家夥笑嘻嘻的道著歉,我擠出一個笑,然後轉身走開了。
陰鬱的天氣,心情格外的沉重呢。
我是無神論者,至少在沈儒離開之前一直都是,不相信神明也不相信鬼怪。然而現在我覺得,也許靈魂真的是磁場。
這種磁場異常的天氣,總會把我不停地往記憶中拖拽。
有的時候我很害怕,想要緊緊地攀住什麼東西,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複了。
“做的不錯。”電路老師笑眯眯的看著我手裏的一遝作業。
我發現我已經處在一種慣常的精神恍惚狀態了。
因為要講的內容很少,下課竟然提早了有五分鍾之多。我們收拾好東西,準備換教室上自習。一般電路課之後大家都會懶得找座位,所以不約而同的跟著某個知道空教室的人走。一般那個人是蕭予,她總是能找到人最少,最安靜的自習室,。
梁曦跟在我後麵。
“下一節沒課嗎?”我問,有點奇怪。
“課結了,跟你上自習去。”她漫不經心地說。
我無奈,隻好走到時一和黎耀中間去,聽著他們兩個說話。
“這周去館裏打籃球吧?”黎耀提議道。
“哎,不想去,等等吧,等天晴了再打。”時一很煩惱的口氣。
“去吧,我也有點想學打籃球了。”我插話,語氣裏沒有一絲半毫的熱情。
“你還是乖乖留在寢室打遊戲吧。”時一翻翻白眼。
蕭予聽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轉過來:“你玩什麼遊戲?”
“連連看俄羅斯方塊什麼的。”
她一臉的不可思議,然後產生了受騙了的自覺:“你覺得我會相信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