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舅舅的斷腿說道。舅舅的臉色有點發白，但是什麼都沒說。
韋博，齊鵬和陳帥三個人，本來打算去街上找的士，可是那些出租車司機一聽i要帶一個重病號，都不肯拉客。最後，陳帥發怒了，自己打了急救電話。這才把陸偉送到醫院。
這家醫院，還是陸偉在兩個月前剛發病時住的那家大型醫院，L市規模最大的一家醫院。醫院裏人流很擠，陳帥竭力把陸偉打扮得不引人注意。他們繞過急救科，把陸偉送到眼科。
醫生輕輕掰開陸偉的眼皮，用手電筒照著陸偉的眼窩內。
陳帥在一旁，心驚膽戰地看著醫生的表情。
終於，醫生轉過頭，對著陳帥：“你以前一點都沒發現嗎？”
陳帥感到很渴，心裏似乎有一個巨大的秤砣在使勁往下墜。他舔舔嘴唇，說道：“沒有。他一直在睡覺。你看他的眼睛又是那樣。除了我，沒人敢碰他。所以，一直沒人發現他的問題。我表弟的眼睛……”
醫生的表情似乎很平靜，但是，陳帥依然看出了醫生掩飾的震驚：“這個男孩的眼珠都沒了。”
陳帥隻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他甚至都沒聽懂醫生在說什麼。
直到他聽到有人大聲喊“陳帥！陳帥！”，陳帥才又慢慢反應過來。
這個診室的病人很多，都用吃驚的眼神，看著陳帥。
醫生看到陳帥的眼神，又漸漸恢複了清明，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小夥子，我知道你傷心。但是，不管你有多傷心，也要頂住，不要昏過去了。”
陳帥有氣無力：“醫生，我表弟的眼珠，真的一點都沒了？現在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醫生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你還是不要來看了吧。他的眼球，已經找不到了。這個孩子，是真的瞎了。不用再做眼睛的治療了。”
陳帥的頭埋了下去。然後，他又問道：“醫生，這到底是為什麼?您能不能告訴我病因？我覺得奇怪。我表弟以前，連近視都沒有。就在一個禮拜前，我還看到他對著我笑呢。”
醫生也感到十分詫異，說道：“他以前，看過眼睛沒有？”
陳帥說道：“沒有。除了看看視力表。”
醫生又說道：“他現在全身皮膚都這樣，你們找到原因了嗎？”
陳帥把陸偉的病曆拿出來，讓醫生看。
醫生很快就翻了一遍，不過他畢竟是眼科醫生，對於眼科以外的東西，隻是翻閱一下而已。最後，他把病曆本和住院記錄，都交換給陳帥，說道：“我隻是猜測：這個男孩的病，其實不在眼睛上。他以前有過全身無名潰爛的病史，這個潰爛的過程，是到了L市之後，才突然莫名終止的。而且他的住院記錄上還顯示，他還‘死亡’過一次，當時的潰爛程度十分嚴重，連內髒都看得見了。我猜測，陸偉的眼珠突然流失，估計，還是跟潰爛有關。”
陳帥隻聽到自己的心髒咚咚跳得厲害，震得耳朵都是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