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芳問道：“你有完沒完？”
陳帥歎了口氣，說道：“完了。以後就看你們兩個的了！”
吳友德扭頭就向柵欄門內走去。陸有芳緊緊地跟上去。陳帥等他們走了之後，獨自發了很久時間的呆，才慢慢地拖著兩腿走下樓去。
到了家屬院門口，他敲了敲老傳達的小門。老頭兒伸出半禿的腦袋，生氣地對陳帥說道：“鬧騰完了？”
陳帥疲勞地眨眨眼睛，說道：“謝謝阿公。說完了。”
老人一邊給陳帥開門，一邊說道：“你這小夥子，真是麻煩。你管那家人幹嘛啊？那是水潑不進針紮不透的。唉。就這麼下去嘍。”
陳帥拖著沉重的兩條腿和枯澀的眼睛，走在漆黑空無一人的大街上。他的腦子似乎也成了漿糊，累得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他站在空蕩蕩的馬路邊，等待過路的的士。一輛的士在他身邊靠下，陳帥剛坐進車廂，手機響了。
是舅舅。陳帥接了電話。舅舅說道：“帥帥，你忙什麼呢？都三點了啊！這可不是咱家，這是外地啊。你是不是不氣死我你誓不罷休？”
陳帥打著哈欠，說道：“老舅，我就是把小凱送回家去，又給那倆極品交待了一些護理的細節。”
舅舅沉默了幾秒鍾，繼而大怒：“簡直連對牛彈琴都不如~你立刻給我滾回來！”
回到賓館的時候，賓館門前一片冷清。淩晨三點，又是初冬時分，沒人在外亂晃。賓館的迎賓大廳裏寂寥地亮著燈光，沒有一個人影。大概連值班服務員和保安們也都睡去了。
陳帥踏上台階，走進玻璃大門，忽然聽到有人叫：“帥帥~！”
陳帥一驚，扭頭一看，卻是舅舅坐在沙發上。一旁是齊鵬。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老舅？這麼晚了你在這幹嘛呢？”
舅舅氣呼呼地說道：“幹嘛？你看不懂？我等你啊！三點多了你不回來，你當我那麼放心？”
齊鵬也有些不悅，說道：“小陳，你太不懂事。如果不是我攔著，你老舅就半夜到那邊去找人了。”
陳帥使勁擦擦臉，嘟噥了幾句，卻連自己都沒聽懂自己在說什麼。恍惚裏，他扶著老舅，回到那間客房裏。然後就不知道幹了什麼了，陳帥倒回自己床鋪上，衣服沒脫就睡著了。
第二天醒過來，舅舅正在收拾行李。陳帥坐在床上，想了一想，先去洗漱了一下。舅舅看他出來了，說道：“你齊叔和韋叔去買票了。下午的客車。”
陳帥看看表，都九點多了。他說道：“舅舅，我出去一下。”
舅舅說道：“胡鬧。不好好歇歇準備坐車回家？”陳帥猶豫了一下，說道：“舅舅，我昨天晚上把小凱送回家的時候，我心裏就在計劃了。我是不是該給小凱留個電話？”
舅舅沉默了幾秒鍾，才悶著聲音說道：“留個電話倒沒什麼。可是這對那孩子，能有多大幫助呢？”
陳帥急忙解釋：“舅舅，我看小凱現在需要的，不隻是吃飽穿暖！他需要有個人真正的關心他！我想留個電話，以後小凱遇到什麼麻煩，他也能及時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