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己帶陸偉去精神病院，醫生又給了陸偉一個“精神分裂”的診斷結果，那麼，這個陸偉，確實會引起自己真正的懷疑。
陳帥正在遲疑，老爸突然幽幽地說道：“老婆，你說的，不全對啊。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是個糊塗蛋，連陸有福那個蠢蛋都不如了？我連自己親外甥都不認識？陸偉是跟以前打不一一樣。可是，我在看著，他對於以前生活裏許多細節，完全記得，而且說的時候十分自然，沒有一點阻塞。要是他連‘記憶’也消失了——那我不需要你提醒，也會懷疑這個男孩，會不會是被掉包了！”
老爸畢竟是老爸。人雖然老實，但是老實跟癡呆畢竟是兩碼事。
有些人看似狡猾多智，實際上未必有正常人辨別是非的能力。比如吳友德。
陳帥就認為，吳友德和陸有芳這對奇葩，正好屬於那種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人種。不過人家自己以為自己掌握一切就是了。
聽了老爸的話，老媽的神色間有一絲糾結。
“老陳，如果孩子僅僅是被換掉，我還放心點。”老媽說道，“咱家窮，不必你妹子家，說真的，我一直猜不透，你妹妹家到底有多少錢，咱家不姓陸，不操人家陸家人的心。”
是的，這份心，讓陸有芳兩口子給操完了。
“真的把孩子掉包，就為了進咱家折騰，我才會信這孩子確實精神出了問題。老陳，我其實是認為，陸偉，從某種意義上，依然是陸偉。”
陳帥聽懂了：“媽，你的意思是，其實那就是陸偉。但是——”
老媽露出欣慰的表情，因為陳帥畢竟是她的兒子，體會到老媽的感受了。
“雖然那是陸偉，但是卻實實在在，身上有另一個人的心思。”陳帥替老媽解釋，“換句話，就是，陸偉的身體裏，有另一個人的大腦！”
他沒說出有“另一個人的靈魂”，這個說法。因為，陳帥雖然有何勝軍這個愛寫恐怖小說的朋友，他自己，可從來不信世界上有什麼靈魂這種物質。
那就是人的大腦。
老媽默然點頭。
老爸也聽懂兒子的說法了。他說道：“帥帥，你是不是被你媽繞迷糊了？什麼另一個人的大腦？這怎麼可能？我可沒聽說過有換大腦的本事的。”
老媽冷冷地說道：“我可沒說這是動了手術。雖然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就是感覺，陸偉的身體裏，就是不再是陸偉了，而是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一個壞蛋，占據著陸偉的軀體。我就是這個意思！”
老爸突然笑了起來，說道：“老婆，我知道陸偉在咱家，做了不少孽，你氣他，我也氣他啊。不過，你這個說法，我是不同意的。世界上哪會有這種怪事。”
老媽沉著臉，說道：“老陳，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今天的意思很明白：那孩子，不是你外甥。最起碼，沒那麼簡單了。他身上背負的秘密太多。你想過沒有，他家是遭遇了莫名的滅門案後，他才幸存的。他憑什麼能幸存下來？”
陳帥心裏別的一跳。老媽的分析，不是沒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