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安靜了片刻,回了一個字,“說。”
而另一頭掛了電話的季舒宇卻還在對著電話發呆,半天才想到不對頭,“什麼小女友……思想複雜……”
“怎麼樣?今天聯係到人了嗎?”林暄宣走進來正看到他對著話筒嘀咕的樣子,“你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季舒宇放下話筒,“聯係到了。說過幾天出差回來就到學校來看看。”
林暄宣挑眉開玩笑,“不知道這個梁小築看不看風水?正好看看我們學校風水怎麼樣,嗬嗬,怎麼問題那麼多。”
“對了,有什麼辦法能讓小琦明天就能住校嗎?”季舒宇問。
“很簡單啊,辦理臨時住宿,為家裏暫時無法或者不適合居住的同學提供的福利。前一屆學生會弄出來的東西。”林暄宣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上次你家小琦能住在千鳥那裏就是辦了這個。怎麼,她又要住?”
季舒宇皺了皺臉,無視林暄宣的調侃,“那位梁先生非常‘專業’的指出,讓小琦住在學校會比較合適,產生的問題也會比較小——雖然現在什麼也沒發生,但如果能扼殺在搖籃裏也是好的。另外,上次我怎麼不知道小琦申請辦了臨時住宿證?”
“笨!會長大人我在這裏,隨手填張表格簽個字不就是了麼?”林暄宣鄙視季舒宇一下。
季舒宇望天啞然,林暄宣對於濫用職權已經成為了本能嗎?
“對了,這個很有意思,你看一下。”林暄宣沒去理會季舒宇的感歎,把剛剛從外麵一起帶進來的紙遞給他。
“什麼?”
“看了就知道了。”林暄宣施施然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含著笑等季舒宇變臉色。
果不意外,才幾秒鍾,季舒宇的臉色像是被噎到似的瞪大了眼,半天才叫了起來,“靠!這怎麼回事情!”
“很有趣不是?這是剛才一個哭哭啼啼的初中部男生跑來向學生會投訴的內容,隻是他的遭遇和勵音琦這兩天經曆的簡直如出一撤。從花、別人桌子裏的東西,一直到今天的蟲子,居然連發生的時間順序都一樣。隻是規模有大小。起碼他桌子裏還沒有到你家小琦的那種‘空前盛況’罷了。”林暄宣半眯著眼,用手指扣著桌子。
“你是說,這是模仿?”季舒宇傻愣愣的指了指手上的紙張。
林暄宣攤手,“天知道誰模仿誰,沒注意時間嗎?同一天發生的。”他指勵音琦和那個男生課桌裏出現亂七八糟的時間。
“我看到了。”季舒宇有氣無力的點頭,不得不作出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哭笑不得的猜測,“莫非,小琦那邊不是人做的,而是一個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和她開的玩笑?就因為學校裏有另外一個學生被欺負作為榜樣?”
“隨便你怎麼猜啦,你不是說那個叫梁小築的記者過幾天會來,到時候然他問問看罷。”林暄宣覺得與其猜測,倒不如直接問來的更清楚一點。
“也隻能這樣了。”季舒宇搖頭,覺得很多事情還是不要去多想來得好些。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隨手接起來,“喂?小琦?怎麼了?——”突然他坐直了身子,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還在你邊上嗎?不在了?那就好。你家地址多少?——好,我記下來了,你別怕,我馬上過來!”然後他抬頭對林暄宣交代了一句,“恐怕今天晚上小琦的住校手續就必須要辦好了,麻煩你。我現在去接她。”說著,就跳起身衝出了辦公室。
留下有些發愣的林暄宣。
勵音琦這天沒有在學校多留,難得的早早回了家,以至於勵媽媽見她進門時候還以為牆上的電子鍾壞了。
非常豐富多彩的一天,讓她沒什麼精神繼續留在學校裏做功課,還不如先回來休息一下。
她是聽一直在場的季舒宇說,王雅蓉的事情被學校方壓了下去。學校具體怎麼做的她沒興趣知道,她隻知道雖然看起來是學校方在操作這件事情的處理,但從季舒宇的口氣裏,還是能聽出學校方也隻是按照學生會的要求做出協助罷了。
可怕的學生會權利啊!不由得,她感歎了一下。
“琦琦,吃飯嗎?”勵媽媽房門在外麵叫道。
沒胃口。勵音琦全身軟綿綿的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答道,“媽,我好累,讓我先睡一下……”
“這樣啊。”聽出女兒確實很累的勵媽媽放棄糾正女兒正確飲食的想法,隻叮囑,“睡一下起來吃哦!”
“好——”勵音琦喃喃答應,已經有些半夢半醒了。
入了夜,這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涼意的。想著還有些作業沒做完的勵音琦睡得並不很熟,但眼簾沉沉的,就是睜不開眼。於是想,再睡一會兒吧,時間應該還早。
然後就感到有些涼了,迷迷糊糊的伸手抓過薄被往身上一卷了事,但被子上微微的涼意倒讓她的思緒有了些鬆動似的開始運轉起來。
說起來,好像一個多月沒有聽到那個女孩子的聲音了吧?
時間很快呢。
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嗯,開學那幾天吧?然後遇到了季舒宇——對了,好像遇到他之後,那個女孩子的聲音就沒有出現過了。
心底,好像有些不安。
哪裏不對了?
那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吧,總是在她耳邊唱著各種各樣的童謠,所以她以前一個學期都沒有感到太害怕。雖然那童謠的內容都很奇怪,有些還很血腥,可是也許是那孩子的聲音很好聽。
嗯,什麼樣的孩子,會那麼小就會唱那麼多童謠呢?
那麼小……那孩子,就是所謂的魂魄吧?是鬼。是很小就夭折的孩子。
幾歲呢?三四歲?五六歲?
放在現在,都還是沒有上學的年紀呢。好小的孩子,就這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夭折了……
心不禁下生出些許的傷感。
記得那時候令她落淚的那種感情,是那個孩子想傳達給她什麼吧?但後來無論她怎麼回想,卻都不記得那種令她落淚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也就無從揣測那個孩子為什麼要哭泣。
可能,那畢竟不是屬於她的感情,哪怕再強烈,依舊不能被她記住。
引人落淚的情緒,究竟是什麼?傷感?或者,這孩子當初夭折的時候,有著什麼放不下的心情吧?勵音琦忍不住猜測著。
那樣的孩子,還能每天唱著童謠,笑嗬嗬的,留在人間裏。是不是有什麼期待的東西?有什麼想要看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