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巧,切而知之謂之工!”
孫老搖頭晃腦地念出這麼一段話,笑笑看著蘇逸:“你不切不問,就能斷出病情,算得上神聖二字了,可是你……你居然是學工商管理的?”最後這一句話,孫老有大歎珠玉蒙塵之感。
蘇逸是聽得這個滿頭大汗啊,他平日能知道望聞問切就不錯了,哪裏想得到這其中還分了等級?而自己居然偏偏表現出了其中最高級的兩種。
“其實我也就隨便說說了,對中醫我是一竅不通的。”蘇逸見這個誤會越來越深了,索性快刀斬亂麻,徑直承認了一切。
可他也不想想,之前開個成藥倒還說得過去,然而等他改完藥方才說這句,就好像猶大聲稱自己是絕對忠誠的,如來佛祖承認自己是打不過孫悟空的,誰信啊?
“謙虛了,謙虛了,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了。”孫老的一張老臉笑得跟朵菊花一樣,在他的心裏,蘇逸估計是哪個中醫世家出來的子弟,行事作風都以低調為主,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種。“小夥子,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裏工作?”
“我是學工商管理的。”蘇逸一再聲明,不過看著所有人都是不以為然的模樣,蘇逸就知道自己是給瞎子拋媚眼,白費勁了。
這年頭,學管理的都是被管的對象,誰還管你這個啊,嚴浩誌心中腹誹,這麼好的醫術,放著通天大路你不走,偏偏去擠那獨木橋,這是叫有病呢?還是說高人風範?
“高人”同學此時自己也在莫明奇妙,怎麼就稀裏糊塗可以看病了呢?他還注意到的一點就是,每當這孫老說起中醫有關的話題時,身上就亮起一陣藍光。不過這事他可不敢說來,不然說不得”神醫”下一刻就要從研究病人變成被人研究了。
這時嚴雯插嘴了:“孫爺爺,他這麼厲害,讓他給爺爺看看吧?”
孫老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小兄弟,來來來……幫忙看看我這老哥哥。”床上的嚴老和站著的嚴浩誌同時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蘇逸推托不得,隻得仔細向床上坐著的嚴老看去,不想這時候他隻覺得嚴老精神奕奕,看了半天腦中也沒冒出什麼思緒,額頭不禁沁出幾滴汗來。孫老見蘇逸似乎有疑難,熱情地上前拉著蘇逸來到床邊:“來來來,這病恐怕有些古怪,蘇小兄弟你還是把個脈吧。”
悄悄翻了個白眼,蘇逸心中有話,我要是會把脈還在這傻站啊?個死老頭,存心要我出醜是吧?這裏是醫院噯,你們就不能有問題請教醫生去?
不過看著嚴老已經微笑著配合伸出手,一屋子的人期盼地看著他,隻好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硬著頭皮坐下,蘇逸下定決心,呆會兒大不了胡扯兩句,說錯了也就是自己學藝不精。至於之前的情況是怎麼回事……靠,我解釋不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吧!
哪知這一坐,看著嚴老的手腕,蘇逸心中一動,又有了感覺。懸腕、提肘、運指,不自覺地調息凝神,由輕到重慢慢取了三次脈象,示意老人換手,同樣取了三次,腦袋裏終於出現了答案。
“平脈。”說完這兩個字,蘇逸閉口不語,倒不是他惜字如金,實在是腦袋裏一共也就這兩個字了。而他也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隻是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是怎麼了,自己突然就對把脈有了感覺?
“平脈,就是正常人的脈象。”孫老對一旁的嚴氏父女解釋道,又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與老夫的結果一樣。”
看著蘇逸對雙手愣,孫老還以為他是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正想上前安慰,不料蘇逸很快抬起頭,皺眉詢問地看了過來。當然,所謂詢問雲雲,隻是孫老一廂情願的想法,蘇逸的心裏早就罵翻了天,認定了這老頭是想讓自己出醜。不知是記性不好還是怎麼的,蘇逸有意無意忽略了這件事情是嚴雯提出來的這個事實。
“讓你看嚴兄的病並不是隨便說說,”孫老仔細地解釋道,“嚴兄他失憶了,但是在脈象上卻毫無顯示,這就很奇怪了。”
“哦……失憶在脈象上有顯示?”蘇逸一時好奇,問出了一個大失高手風範的問題,話剛出口,心裏就大大地後悔了。
“唔,失憶症當摸不到右手尺脈。”不想此時,孫老心裏已經先入為主地認為眼前的小夥子是個高手,所以聽了蘇逸的話,不但沒有懷疑什麼,反而一邊隨口解釋,一邊深深思索起來:“蘇小兄弟這是在說有不對脈象產生影響的失憶症?讓我想想,嗯,這個,相火歸位,陰陽相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