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石門,柳隨風便癱坐在地,大口的喘氣。
洛少瑾內功有成,暗中視物不難,隻見此地是個大廳一般的石室,像一個碗倒扣形狀,內壁光滑,麵積頗廣,一看就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你來過這裏?”洛少瑾問柳隨風。
“沒,你別亂動,有機關。”柳隨風似乎已經疼極,額上青筋暴起,汗出如漿。
洛少瑾不忍再問,坐到她旁邊,抬袖幫他擦汗。然而剛抬起袖子,就看到袖子上幹涸的血漬,頓時又開始覺得疼了。
柳隨風在逼毒,洛少瑾看他滿臉痛苦的模樣,不忍心打擾他。也想學他一樣運功逼毒,可是一運功丹田就針紮一樣的疼,不運功還好些。此時沒什麼威脅生命的事情,她便不想去運功了。
兩人都不說話,這石室裏便安靜的可怕,洛少瑾不由自主的往柳隨風方向靠了靠。
不知道風滿樓和薛暮雲兩人怎樣了?天瀑山莊的人為什麼要殺他們呢?洛少瑾想了半天想不出結果來。
柳隨風並沒有運功太長時間,便掙紮著站起,“機括之力有限,如果他們決意要進來的話,擋不了他們太久。”
“你不疼了麼?”洛少瑾充滿期待的問。
“不動內力的話,便沒事。”柳隨風仍是一派鎮定,牽住洛少瑾的手,“你踏著我的腳印,小心些,一步也不要走錯。”
“我們的毒會致命麼?”洛少瑾覺得柳隨風根本就是為了讓她安心,她內力應該比他高很多,可是即使不運內力,依然很疼啊。
好吧,她承認她犯懶了,如果走出去也要毒死的話,還不如留在這裏。
“我們中的,應該是龍鱗草。此毒沒有解藥,十二時辰之後就會失效。隻是在這期間練武人不能動用內力。內力高強的人卻可以壓製藥性。”說完,他回頭看了洛少瑾一眼,似是有些詫異她的內力竟然足以克製藥性,為何招式卻實在慘不忍睹,否則他們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此時也沒什麼可瞞的,洛少瑾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曾經中過五鬥米教的毒,忘記了所有的武功招式,隻剩下這身內力了。”
“怪不得。”柳隨風不再說話,皺著眉,每走一步,都要停下細細計算一番,十分的謹慎。
洛少瑾滿腹的疑問,卻不敢打擾他。憶及剛才看到的機關威力,跟在他後麵走的小心翼翼。
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兩人才穿過大廳,柳隨風終於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呼出去完,變故突生。
一杆標槍自牆上機括中射出,呼嘯而來。
此時地方狹窄,若是躲避,難免會踏到其餘的機關,連鎖之下,中毒的兩人必定逃不過。
洛少瑾這些天多少也鍛煉出一點武林人的本能,聽到腦後勁風襲來,就想施展輕功躲開。沒想到前麵的柳隨風忽然轉身伸手把她抱入懷裏鉗製住了她的動作,同時丹田處針紮一樣的痛楚也讓她剛提起的內力又散去。
還沒等洛少瑾反應過來,身後便傳來一陣巨力,撕心裂肺的銳痛讓她懷疑她的身體已經被撕裂成了兩半。
柳隨風被衝的向後退了一步,靠在山壁上,同時也是悶哼一聲。幸好退這一步沒有引起機關。
“啊!”洛少瑾哇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淒厲的慘叫,雙手抓住柳隨風的肩膀,指尖幾乎扣進柳隨風的肉裏。
“別,別動。”柳隨風用力固定住洛少瑾的身子,防止她痛極掙紮誤踩機關。
“疼,疼。”洛少瑾就算上輩子跟這輩子加起來受過的疼也沒這一次的一半多,此時隻知道哭著叫疼,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恨不能暈過去。可惜這個身體太健康,以及武人根深蒂固的本能讓她即使在這個時候,也難以暈過去。
柳隨風咬著牙,等她的掙紮稍微輕一點的時候,用摟著她腰的那隻手,幫她點穴止住了血,“你忍一忍,我懷裏有一些療傷的藥。”
“求求你,把我打暈了吧。疼。”洛少瑾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毫不顧形象。
“少瑾。”柳隨風無奈,迅速的伸手自懷裏拿出一個小瓷瓶,整瓶的倒在她背後被標槍貫穿的部位。洛少瑾哭成這個樣子,他也不忍,隻是他隻懂得這機關未啟動時的破法,此時機關已被觸動,那便是步步危機,一步也不敢再動。若是洛少瑾暈倒,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抱著她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