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回歸正常生活也不見得是多麼難的一件事情,打個比方來說,這就跟轉換遊戲視角差不多,我這麼告訴自己,然後也這麼做了。
上課的時候不看小說努力聽講(這也是因為我的小說、漫畫都給洛睿收光光了TVT),下課了不去逛書店,直接上自習教室,不到晚飯時間絕不回去,與洛睿兄恭妹敬,與費羅蒙女王和睦相處。(她最近往我們家跑得挺勤快,差不多就是個第三號成員了,我麼,既然洛睿不發表意見,做妹妹的自然不能多說。)
“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有一天,在餐桌上費羅蒙女王對洛睿說道,“如果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我……”
說到這裏,她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洛睿的眼神在那個時刻突然閃爍了一下。那副黑色的眼瞳,一直都很平靜,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很不可思議地似乎黯淡了一下,仿佛在回避什麼一樣,之後,那餐飯便在沉默中度過。
盡管對於我類似三好學生的正常狀,包括老徐在內的不少老師都表現出了顯著的讚揚態度,甚至有幾個我不認識的老師(估計是因為翹課過多的緣故……=
=||||)還多次把我作為“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光輝榜樣在各個班的思想政治課上列舉說明,甚至恨不得讓我幹脆背個署上“悔改女學生A”的綬帶立在學校崗亭門口召喚那些翹課學生回頭,卻還是有人提出了反麵意見,比方說韓涅。
“你最近很安分。”某天,韓涅突然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是嗎?”
“你安分得太過頭,讓我有點不好的感覺。”韓涅這麼說的時候,拿他那雙清亮的桃花眼掃了我一眼,眼神憂鬱,神情也憂鬱,直接電翻坐我後麵的幾排女生。
“我隻是過正常生活而已啊。”和著教室裏“大珠小珠落玉盤”之聲,我一麵答題一麵回答。
“但是我覺得以前的那個你才是正常的。”
“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
“以前的你……嗯,上課不是看小說就是翹課去逛書店,喜歡幻想這樣那樣的事情,想法很多也很離奇,經常讓人哭笑不得,每天都很吵鬧……”
“停!”我製止韓涅,順便抹抹自己一頭汗,“你真的覺得以前那樣比較好嗎?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控訴我?還有,你不覺得我以前過得太墮落了嗎?”
“你不是說那是文學青年的活法嗎?”
“這……”我繼續抹汗,“我真這麼說過?”
“沒錯。”韓涅回答得斬釘截鐵,於是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以前班導老徐看我的眼神跟我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好吧,我承認以前確實是我太沉溺幻想,所以過著不夠現實的生活,如今我隻是要努力讓自己正常。”
“但是……”
韓涅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我不想讓他繼續“但是……”下去,我怕他再說下去我好容易堅定下來的決心又會動搖,而動搖的結果恐怕會讓事態更加糟糕……
另外,幾天前,我做了另一件讓自己回歸正常的大事,我和那“小個子不專業說話難聽且報複心重的BC醫生”徹底說了“Byebye”!因為根據腦CT顯示,淤積在我後腦勺的血塊已經徹底被吸收消除了。
“雖然不知道你的記憶什麼時候能夠恢複,但是你的腦子已經沒問題了。”難得的,那怎麼看我怎麼不順眼的醫生竟然對我說了一句好話。於是我也就很禮尚往來的送了他一個微笑,外加一句客氣無比的“非常感謝”,結果等我走出去很久以後回頭看還能看到某個醫生坐在診斷室裏,大張著嘴巴,不停地把自己手裏已經削成了蘋果核的蘋果繼續往死裏削、削、削……
平淡的生活,正常的生活,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沒什麼不好!有的時候,望著洛睿忙碌的身影,我這麼覺得。
時間漸漸逼近梅雨季節,氣候也開始變得悶熱,每天的陽光燦爛並不給人們帶來好的心情,反而讓每個人心裏多少都鬱積起一些負麵情緒。樂團的活動還是照樣進行,不過老司好像是因為上次在『魔幻島』賺了太多錢,所以最近頗有點鳴金收兵的味道,不僅沒有繼續算計別人,還經常跑得不見人影,以至於SL大過於太平的日子讓人們的心中都隱隱感到了不塌實。
“天要塌了嗎?”、“世界末日了?”、“司魔王在幹什麼!!”,諸如此類的話語在那些平時深受老司所害並對其存在本身深惡痛絕的人們口中傳出來很有點黑色幽默的意味,由此可以證明,受虐狂的存在確實有其現實基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