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最終在和睦友好的氣氛中度過……我是很想這麼說的,可是,那個、大概、很難……
確實表麵上來看真的是很和睦啊,大家一起開開心心地吃飯,會喝酒的一起開開心心地喝酒,你說幾個笑話,我唱幾個小曲,而且,說真的,我這輩子就沒見過幾次那麼多風格迥異的帥哥美女圍在一起(上一次就是公演那會),有妖豔的,有清純的,有嫵媚的,有俊朗的,有冷峻的,有和煦的……而且每一個看起來都很有氣質,如果不是時不時地來上一句諸如“小辰,來,嚐嚐這個菜,生蛇蠱最喜歡吃我做的剁椒肉末了。”、“司兄,來,兄弟再進你一杯,今天日子特殊,我就不引那毒性發作了。”,或是在觥觴交錯間,偶爾的一晃眼就能看到門外窗邊閃過的不知名黑影,又或者是側起耳朵細細聽去,還能捕捉到一些類似無數蛇蟲鼠蟻在甕坑之中攀爬踩踏的聲響,還有那一雙掛在正屋門口的素白燈籠,那麼,我真的可以斷言,氣氛是友好的,人民是熱情的,世界是美麗的……但是現在,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啊!
想到這裏再看看那被一群人花團錦簇一般包圍在中間,身上不知道到底中了多少毒多少蠱多少亂七八糟的巫術的老司,我終於深刻地認識到什麼叫做便是驚濤駭浪也甚似閑庭信步了。魔王大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如果這次真能順利逃出升天,我甘願俯首寫個“服”字給老司看。
“洛桐,你怎麼不吃啊?”坐在對麵的不知道是嚴淩的五姨還是六姨的孿生少女中的一個,對著我嫣然一笑問道。
這又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好像是因為之前赫連家的那位老太太曾經特意問過我的名字的緣故,這一桌赫連家的人幾乎全部都對我相當上心,不停地為我布酒搛菜。酒,我是不喝的,菜……我其實也不太敢吃,但是隻能硬著頭皮吃。每當我低頭吃菜,我總能感覺到那些原本似乎就沒有刻意避開的視線更加赤裸而放肆地集中到我的身上,說實話,這感覺真難受!
就在我實在忍無可忍打算捅開窗戶說亮話問問他們為什麼像看尼斯湖水怪一樣盯著我看個不停的時候,有個人先我一步停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司北辰放下酒杯。似乎大家都約定俗成了什麼一般,所有人都停下筷子看著他,包括赫連家的族長奶奶,她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酒杯,問道。
“這是說打算給大家一個交代了嗎?”
“交代?”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說司北辰之所以會和赫連家發生聯係是因為他抱著某種目的在調查嚴淩(現在想想在『魔幻島』的情形,老司那家夥原來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咬住嚴淩了。),但既然嚴淩已經脫離了赫連家而且從他本人的角度來看,似乎對於老司的調查行動並未表現出介懷或是敵意,那麼老司又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被赫連家一大家子的人下了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這個那個?
“八成是除了調查以外,還惹了什麼了不得的禍吧。”韓涅做出結論,一秒鍾後,我們全部雞啄米一般同時點頭。肯定是這樣沒錯了,就是不知道老司這家夥到底又惹了什麼禍。
“對了,阿KEN,托你帶過來的東西拿來了嗎?”老司不答反問,對著阿KEN大哥一臉氣定神閑。
“拿來了。”解開胸前的搭扣放下身上的登山包,再將被牢牢係在腰間的藍印花布包裹打結的部分挪到前麵,一個一個細致地解開,阿KEN小心地將那個老司囑托的放在他家衣櫃暗格中的估計很重要的包裹雙手托著,慎重地交還到老司手上。
“這就是司北辰對各位的交代。”老司說著,挪開幾個菜碗湯盆,將那藍印花布包裹放到桌子中間,打開,裏麵是個小包裹,同樣的藍印花布,再打開,裏麵還是一個小包裹,還是藍印花布……一連打開了四五層包袱皮,一連看到了四五塊同樣質地不同大小的藍印花布(OIZ,老司有收集藍印花布做手工的嗜好麼?),終於在最後看到了一個……一個我看著很眼熟的破破爛爛的木質小盒子。呃……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每打開一層藍印花布,那些赫連家的人臉色就變藍一層,就好像那幾匹布上的顏色都轉移到他們臉上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