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幹什麼?”
“嗯,今天幹什麼呢?”
“玩捉迷藏嗎?”
“玩捉迷藏嗎?”
我們總是會進行相同的對話,然後一起回答,一起大笑。
很多時候,我笑因為我覺得自己似乎在自言自語,很多時候,她笑,大約也是覺得,當我跟她說話,她會錯覺自己正在跟另一個自己對話。
不是鏡中的相反的自己,而是另一個那麼熟悉其實卻又那麼陌生的自己……
“小桐?”
“嗯?”
“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什麼?”
“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是誰呢?”
“重要?”我仰躺在地上,枕著淡淡的花香,看著天上的星星,腦子裏浮現出許多許多的麵孔,“有好多好多啊,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還有韓家的爺爺奶奶,韓叔叔周阿姨,啊,還有韓涅呃。”
“韓涅?他是誰?”
“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比其他人都重要麼?”
“嗯……”我想了想,有點困惑,“他們對我都很重要啊,我分不出高低來!”
“真好啊~你有那麼多重要的人。”她說,微微地歎一口氣,“我的媽媽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所以我對她幾乎沒有任何印象呢……不過……”
“不過?”
她突然爬起來,很興奮地來推我,這是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那麼高興的神色。
“小桐,你有哥哥嗎?”
“表哥的話,有。”我想了想,問她,“怎麼了?”
“我,我有個哥哥呢!”她看著我,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醉人的紅霞,“一個很好很好的哥哥!”
我很奇怪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一提到哥哥兩個字她就那麼那麼地興奮,興奮,並且自豪!
“一般人隻要有親戚總會有些兄弟姐妹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一麵說著,一麵努力地回想自己那幾個表兄弟的模樣,結果發現腦海中竟然一片模糊,最後我不得不承認,我似乎、可能連他們的長相都不記得了。
“可是我的哥哥是親哥哥哦!”
“親哥哥?”
“嗯!!”她說著,很開心地笑,“其實也不是真正的親哥哥,他是我爸爸帶回來的,可是他對我好好!”
“怎麼個好法?”我嘟嘴,“我爸爸媽媽也對我好好的!”
“不一樣的啦,你聽我說!”她拍拍手,開始手舞足蹈地跟我一一敘述她那個哥哥的樁樁件件。
而我,支著腮,聽著她的眉飛色舞,逐漸陷入到幻想她的日常生活的情緒中去。
她的哥哥長得很帥;
她的哥哥頭腦很聰明;
她的哥哥劍法一流;
她的哥哥廚藝一極棒;
她的哥哥知道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每當她睡不著覺的時候他會給她念書或者講故事;
她的哥哥會保護她,如果有人敢欺負她的話,他會第一個擋在她的前麵把對方趕跑;當她不開心的時候,她的哥哥會跑很遠的路去摘一朵她喜歡的花來哄她開心;當她害怕的時候,她的哥哥會緊緊摟著她在她的耳邊反複地說不用怕還會唱好聽的歌哄她睡覺;她的哥哥在她生日的時候送給她他親手做的小玩意,那匹木片做的小馬,如果放在地上一抽繩子還會自己踢踏踢踏地往前跑;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