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衫姑姑手執一隻鎏金漆盤,緩緩走入宣宸殿中。
“孩子,這燕窩粥乃是皇上特意命人為你準備的,多少吃一點吧。哎,皇上為了取回你哥哥的屍骨,隻身一人前往會溪。未料想竟然在回來的途中遇到一群會溪國的殘兵,皇上是拚了命才得以回來的。”
翠衫姑姑一麵說著,一麵將那漆盤放在玉娘麵前,眼中亦是意味深長。
“孩子,其實你應該感激滅掉會溪國的是咱們皇上,而不是其他的國君。姑姑我雖終日在這深宮之中,卻也耳聞那會溪國君殘暴無道,嗜血不仁。有如此國君,亡國乃是遲早之事。至少咱們的皇上是仁慈的,想來你也應該聽聞咱們的皇上曾下旨善待所有會溪百姓。孩子,你想想看,倘若是換做另一個無為君王,這會溪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慘淡變故、破敗凋敝。”
聽著翠衫姑姑的話,數滴淚水無聲自玉娘的眼中滑落,心中的執拗仿若正在一絲絲散去。但眼望著那隻瓷壇,玉娘依舊心痛難言。
“孩子,姑姑是看著皇上長大的,其實皇上他是個心慈的孩子。隻是這幽深的宮闕之中根本不需要心慈的帝王。皇上他才會一路蹉跎著,將自己困在一個足以保護自己的壁壘之中,隻不過漸漸的,皇上他自己竟也迷失了。姑姑看得出來,皇上他乃是真心喜歡你。他凝望你的目光對於宮中的任何女子都未曾有過,會溪一戰並非皇上所願,可身為一朝君王卻亦是要背負太多的無可奈何。你可知,皇上他回來的時候,渾身上下全都是血,唯有那隻瓷壇卻是幹幹淨淨的,可見皇上對你乃是多麼的珍視!”
簌簌而落的淚水終於衝破禁錮的心弦,玉娘拖著沉重的鐵鏈抬起虛弱的手,緊緊攥住翠衫姑姑的衣角,祈求開口:“翠衫姑姑可不可以去看看皇上,他的傷如何了?”此刻之中,玉娘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記掛著他的。
翠衫姑姑欣慰笑了笑,緩緩走出宣宸殿中。
而後,不知是因數日的滴水未進,還是憂思過度,玉娘竟發起高燒來。淩雲初命人去掉玉娘身上的鐵鏈,並下旨命禦醫定要仔細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