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全都給朕退下!”
整個熙和殿中,唯有皇上淩華一人獨坐在秀林的榻邊。整整一個多時辰之後,昏迷的秀林才慢慢醒來。睜開眼眸所見到的並未有半分憐惜之情,麵向自己的卻是萬般的冰冷與暴戾。
“說!為什麼要殺死腹中的孩子!你懷有身孕之事連朕都不曾知曉,想來皇後她一向清心無欲,又怎會加害於你?說!”麵色鐵青的淩華緊緊扼住秀林的喉嚨,發出近乎絕望一般的怒吼咆哮之聲。
皇上淩華不輕的力道令秀林著實嚇了一跳,漸漸的那一雙晶瑩的眼眸之中卻充滿了無盡的哀傷與淚花:“姑蘇鹽幫雖有錯在先,卻也是為了生計所迫,並未有加害一方!他們為皇上您除去大將軍這心腹大患,難道到頭來隻能落得如此下場嗎?而秀林我也隻不過乃是皇上您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皇上會稀罕一顆棋子的孩子嗎?”
她的淚眼相望令皇上淩華猝不及防的鬆開手,想來不涉世事的她理應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那青翠竹林之中,乃是自己不該去驚擾她,將她拖入這萬劫不複的深宮,無論如何都乃是自己負了她!自己雖身為君王卻終究無法賠付她錯付的一生。
皇上淩華輕歎一聲,低沉開口:“朕定會讓宮中太醫為你調理好身子!”
隨即,淩華黯然起身不再看秀林一眼,冷冷走出熙和殿中。
秀林掙紮起身,望著那冰冷離去的身影,眼中的淚水不禁潸然而落。這一刻,秀林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乃是犯下了此生都不可被饒恕的錯誤。他對於自己或許並無半分真情,可無論如何,自己所懷的乃是他的孩子啊!現下,自己將腹中的骨肉狠狠割舍而去,所要的不過是想讓他心痛而已,可自己又何嚐不痛!
孩子沒了,隻怕自己與他的糾葛也會自此了結幹淨,無論他那邊是否春光依舊,現下的自己卻早已萬劫不複、光陰慘淡。秀林隻覺一大股難以抵擋的寒意瞬間洶湧襲來,不禁打了個寒顫,秀林將自己整個身子緊緊縮成一團。
一世緣淺,這九重宮闕載不動我的哀愁。恩愛也好,薄涼也罷,我的一生已然如枯葉一般凋敝。隻怕,此後的清清冷冷寂寂歲月之中隻有望眼欲穿的長相思,難相忘。
皇上淩華疲憊朝殿外走去,眼中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自己是想要那個孩子的!秀林,乃是朕不該騙你!但骨肉剝離,難道你當真割舍得掉?”正在此時,忽見一名宮中侍從匆匆跑來:“啟稟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