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眼見她被宮中禁軍押入殿中,自己已是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洶湧。現下她腹中懷著自己的骨肉被逼迫喝下那碗墮胎藥,自己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皇上,海棠乃是臣弟的女人,她腹中的孩子亦是臣弟的!乃是臣弟疏忽致使海棠她留落深宮,還望皇上不要再為難海棠!”隻見淩毅將海棠緊緊的護在身後,望向皇上淩華的雙目竟然乃是透著一股不寒而栗的殺氣。
“哼!為難!留落!淩毅,你當朕這九重宮闕乃是何地,一句疏忽便想輕易敷衍過去?”
“好,乃是臣弟之過冒犯天顏,隻要皇上能放過海棠與她腹中的孩子,臣弟甘受任何責罰!”
“淩毅,這乃是你自己說的,你休要後悔!”說話之間,皇上淩華已然拔出腰間佩劍直指淩毅的咽喉而去。
剛剛眼見她望向淩毅的目光,竟是那麼的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伴著她眼中滑落的晶瑩淚珠,平生以來第一次,皇上淩華感到滿心彷徨、滿心無措。在她的眸色之中竟會對於自己這皇弟有著如此難以割舍的深深眷戀!淩華隻覺自己猶如一段落寞枯枝,墜落於地任憑風雪要挾。當初,父皇想要將這皇位傳給那淩毅,自己都不曾動過半分殺念,現下自己卻隻想一劍了結於他!
“求皇上不要!是海棠不知廉恥!是海棠貪慕虛榮!乃是海棠妄想混入宮中求得一份榮寵。皇上,海棠甘願受責罰,隻求皇上能放過王爺!”劍光閃現之間,海棠竟是疾步上前生生用手緊緊抓住淩華手中的佩劍。
“海棠!你做什麼!”淩華與淩毅同時驚呼,眼見海棠的雙手頓時鮮血淋漓。
“冉明,快去取金瘡藥來!來人!速傳禦醫!”此時之中,法華殿內已是亂作一團。皇上淩華滿目焦急卻是向一邊的侍從總管冉明投去一抹諱忌莫深的眸色,那冉明雖麵露難色,但依然悄聲將匆匆趕來的禦醫叫去一旁。
皇上淩華終究不忍心再難為海棠,在禦醫為海棠包紮好傷口之後,便準予淩毅將海棠帶回王府。
哪曾想剛剛出了宮門,海棠便覺自己的小腹隱隱作痛起來。
“海棠,再撐一下,咱們就快到王府了!”
“王爺,海棠的肚子好痛。王爺,海棠不想失去這孩子!王爺,救,救孩子!”
“海棠,再撐一下,就快到了!”淩毅一手緊緊將海棠抱在懷中,一手重重將馬鞭揮下。但任憑淩毅的馬騎得飛快,海棠那件淡藍色的粗布衣裙卻早已被鮮血浸透。
“海棠,不準睡!撐一會兒,很快就到了……。”
毅王府內,府中丫鬟、大夫、穩婆在毅王爺的房中忙進忙出。
“王爺恕罪!老夫已然盡力了,可姑娘腹中的孩子隻怕是不成了。”
“你這庸醫!海棠她隻不過是雙手受傷,好端端的孩子怎會沒了?”
“王爺您有所不知,老夫看過姑娘手上所包紮的傷口。自那藥布之中隱隱可聞道一股麝香的味道。想來,乃是有人在為姑娘包紮傷口的時候,便已然動了手腳,將麝香的粉末混在藥膏中而後敷在姑娘的傷口之上。那麝香本就是藥力極強的滑胎之物,現下透過傷口直接混入血液之中,更是加快了這藥力的揮發。哎,隻是可惜了姑娘腹中的孩子,已是一個近乎成形了的男胎…….。”
與此同時,府中一名家奴匆匆來報:“王爺,司馬將軍出事了。皇上要王爺您速速入宮、不得有誤!”
“照顧好她,若是她問起孩子,記得定要說得含糊一些!”淩毅沙啞開口,語氣之中卻是透著一絲無力回天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