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畫在華欽對麵落下,華欽當即為她滿上一盞,染畫細白的手指輕端過桌上的酒杯,湊近唇邊抿了一口,旋而輕轉著手中的白玉杯盞,目光透過窗戶,投向窗外的夜景,神色淡然。
一時間,兩人皆沉默不語,良久後,華欽率先打破這片沉寂,道:“你想知道什麼?”華欽一開口便直入主題。
染畫收回目光,垂目望著杯中美酒,道:“我想知道他的下落?”
華欽自是知曉染畫口中的他是誰,目光微閃,斟酌半響方道:“他恨好。”
染畫猛然抬目,緊盯著華欽,道:“那他現在在哪兒?”
“你可知曉雪國為何常年生活在這雪山之巔,不去看看外麵的世界?”華欽不答反問道,凝著染畫的目光隱然掠過幾抹哀傷。
“..。”染畫隻是望著華欽,並未說話。
華欽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享受著酒水火辣的灼痛感,許久方道:“雪國開祖皇帝本不是這片大陸的人,因為犯事,被族人驅逐到了這片土地,自先祖在這片土地建國以來,雪國世世代代便幽居於此,不問世事。”
“然這並不是雪國人喜好平靜,而是因為,雪國人若到外麵,皆活不過二十歲。”說到此處,華欽頓了頓聲,“當意識到這一點後,雪國曆代君主便頒下聖旨,不許雪國子民踏出雪國半步。雖是如此,雪國子民,沒一個活過三十歲的。大多在二十五歲左右便去世了。雖經千年沿襲,雪國子民也不過幾千人。”
“五百年前,一個雪國子民無意間救下一位神醫,之後那人便在雪國住了下來,因著他高超的醫術,隻要生病,都是找他看診,突然有一天,那神醫突然向雪宮遞上一份折子,說要麵見雪皇,雪皇允準後,他見到雪皇的第一句話便是‘雪國上下數萬人皆中了血毒’,然這種血毒是自上代傳承下來的。這種血毒一般是在二十歲左右便開始發作,發作時,人渾身血液逆流,口鼻溢血,渾身似刀割般,令人痛不欲生,然這樣的疼痛隨著頻發次數的增加而不斷加劇,直至死去的那一天方止。他所描述的一切症狀,正是在雪國人身上普遍發生的,雪皇當即便任命他為雪國太醫院院長,並撥給他幾位資深太醫,將他們送到一處清幽之地,讓他們專心研製解藥,二十多年過去了,雪國也已換了兩任帝王,那神醫也未尋出解毒之發。”
“直到三十年後的一天,那神醫突然衝出居所,狀若癲狂,後來人們才知道,他瘋了。有人將他的手劄整理了出來,卻從中發現了一個法子,那法子便是在一個正常人體內注入雪國人的血,等待幾年,若那人身體正常,便自他體內取出一部分血液,注入雪國人體內,然,那些被注入雪國人血液的人,幾年後,身體皆出了問題,然那是雪國人唯一的希望,就算失敗無數次,依執著地去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