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那個招租廣告,日期才是幾天以前的。”這個人給梁皓和自己點上火,然後微笑著分析道:“不可能這麼快就住滿吧,就算真的滿員了,這廣告應該早就撕下來了。而且我們之前了解過,你這裏的買賣一直都不太好,沒什麼人住的。”
對方的觀察足夠仔細,邏輯也很嚴謹,還做了準備功課。所以梁皓很是奇怪,這幫人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下這麼大功夫到自己這裏租房子,但是這個問題無法直接問出口,梁皓在口頭上隻能委婉的拒絕道:“既然看了招租廣告,你就該知道,我這裏隻招女性房客。”
“規矩都是人定的,所以也就能改。”這個人深深吸了一口煙,說話的聲音十分平靜:“我們又不是不給房錢。”
“我知道。”梁皓微微笑了笑,用同樣平靜的語氣告訴對方:“但是這個規矩剛定沒多久,總不能就給改了,而且改一次就有兩次,兩次就有三次,長此以往要規矩也就沒有用了。”
這個人沒有和梁皓糾纏規矩該不該改,隻是提醒道:“你開公寓是為了賺錢,總不能放著錢不賺吧!”
這句話雖然說得沒錯,但是梁皓卻認為,有的錢能賺,有的錢則不能:“我不是不想賺錢,但訂這個規矩也是有原因的,所以希望你們能理解!”
雖然一再被梁皓拒絕,但是對方仍然沒有一點慍怒的表示:“我多給房租,怎麼樣?”
這種態度讓梁皓篤定了對方的身份確是黑社會,因為真正混在道上的人做事就是這個樣子,剛開始的時候會非常客氣,如果能夠很好的把事情談妥,不要說動用武力,連粗話都不會有一句。那些剛出麵就張牙舞爪的,其實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混混,調戲陳夢瑤的那三個就是。
比較有趣的是,某些所謂的人民公仆,張嘴閉嘴噴出的都是糞便一樣的髒話,時不常還會對著百姓耍上幾招以證明自己是練家子,著實連黑社會都不如,完全和小混混屬於一個檔次。
君不見,書記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梁皓有兩層考慮,一則是確實不想以犧牲自己定下的規矩賺錢,二則這些人的目的不明確,住進來很可能會帶來麻煩。所以梁皓堅持拒絕道:“對不起,這不是錢的問題。”
“你太強了吧?”
“算是我強吧。”梁皓笑了笑,把話說得很客氣:“雖然我打開門做生意是為賺錢,但是畢竟有些特殊情況,所以不能接待男性房客。這絕對不是針對你們,就算是其他人來了,我也是一樣。”
梁皓說著話的同時偷眼向四周觀察了一下,發現或遠或近的站著五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他們有的在打電話,有的站在路邊看報紙,似乎沒有一個向梁皓這裏看過來。
這些黑衣人的穿著打扮和氣質都與眼前的黑社會不同,可見雙方並不是一起的,而且這些人事實上組成一個鬆散的包圍圈,把這些黑社會給圍了起來。梁皓可以肯定,他們時刻注意著自己這邊的動靜,於是在心中暗自打趣道:“如今看熱鬧的也統一著裝了!”
既然這些黑衣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所以梁皓很快就不注意他們了,把注意力重又放回到這幫天上掉下來的房客身上。
聽到梁皓剛才的那句話,黑社會這邊也沒有再說什麼,場麵一時陷入了僵持。默然片刻之後,這幫黑社會突然向左右一分,讓出了一條小路,同時齊聲問候道:“龍哥。”剛開始和梁皓談判的那個人也立即問候道:“龍哥。”
龍哥大約三十多歲左右,身材高大魁梧,右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其實他長得並不像龍,倒是像屠龍的,也就是說長了一張狀似屠龍刀的臉,或者說是豬腰子臉。
“怎麼的?”龍哥咳嗽了兩聲,語氣十分冰冷:“你好像不肯把房子租給我們!”
黑社會不是一個有耐心的群體,他們的尊敬和客氣都隻是一時的,如果對方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那麼必然要圖窮匕首見。而且他們有的時候還會分做紅白臉,如果剛才那個人唱的是白臉,那麼龍哥就是紅臉了。
這些都是梁皓預料之中的,所以梁皓的態度沒有因此改變:“希望你們到附近另租房子,我這裏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能吸引你們非住不可!”
“我們找過了,附近除了小旅店,就你這麼一個公寓,連像樣點的酒店和賓館都沒有。有幾家百姓倒是往外租自家的房子,但是麵積太小,裝修不夠好,而且住不了太多人。”龍哥又咳嗽了兩聲,然後吐了一口痰在地上:“我不上你這租,難道要睡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