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兩聲，林彥隨即推開辦公室的門，蕭汀正坐在電腦後麵閉目養神。
“總裁，這是我們這個月挖到的藝人，一、二線都有，還有下個月準備開拍的新片，編劇部弄了五個方案，導演選定了兩個，你先看下。”林彥將本子放在桌上，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蕭汀聽見。
蕭汀睜開眼，翻開桌上的本子，從他的臉上找不到任何熟睡過的痕跡。“讚助商和廣告商找到了嗎？”
“已經談妥了。”林彥辦事效率一向很快，這也是他能待在蕭汀三年之久的原因。
蕭汀輕輕頜首，將本子重新合上：“拍哪部由導演決定，隻要他能保持票房。”
不計較過程，隻看重結果。這是他一向的做事方案。
“我會如實轉告的。”呆在總裁身邊那麼久，林彥對他的一些習慣早已耳濡目染，回答的話也愈來愈簡短了。
打開電腦，蕭汀準備再看一會兒資料，卻發現林彥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他不由得身子往後一仰，挑重點地問：“你還有事？”
遲疑了下，林彥還是地問了：“總裁不回去嗎？據我所知，程諾在一個小時之前已經到了公寓。
“然後呢？”蕭汀不以為然地抬眸，這事他早就知道了。
總裁的心思，他大致上能懂，隻是現在……林彥頓了頓，說：“維維可能會有麻煩。”
蕭汀俊眉微微一攏，維維？叫得還真親密。“那又如何？”
如何？總裁的嘴巴還真緊。到底是太過自信，還是淡定慣了？林彥對眼前這個男子愈來愈感好奇了，真想知道他的底線到底在哪。
“總裁難道不擔心程諾會對她不利？維維畢竟隻是個普通的女生，自我防衛能力還是差了點。”林彥的唇邊無法自控地拉開弧度，他話都挑這麼白了，就不信他還能按耐得住。
蕭汀煞有介事地點頭，林彥這話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他上半身向前一傾，雙手跨在桌上，笑得很詭異：“你，不了解她。李維維是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她絕不會那麼輕易就屈尊在別人的威誘之下，普通的攻擊對她沒用，隻會造成她更加激烈的反彈。”
林彥有那麼一刻沉默了，總裁的心思還是比他深呐。
“總裁就不怕程諾把這事鬧大？”總感覺總裁的目的就是這個，但他還是很擔心。
蕭汀沒有說話，隻是唇角帶笑地看著他，流動的眸光閃耀著一抹其他人看不懂的精亮。隻有把事情攤開，把她碰到無法後退的角落，她才會逼著自己去正視。
霎時，杵在正對麵，目不暇接看著他的林彥突然感覺一冷，後背一股涼意襲來。
總裁雖然沒有明說，但對李維維處理這事的結果卻帶著九分的篤定，到底是什麼樣一種感情，才能使一個人如此地了解另一個人。有人說，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親人也不是朋友，是自己的敵人。但這兩人怎麼看都屬於是糾葛不清的一對戀人……或者是早前？……還是現在？
“最近有不少狗仔隊潛伏在公寓的樓下，如果程諾把事情弄大，被這些狗仔發現，再加上染墨帶色地亂炒一番，Doyle的形象一定會受毀。”直稱Doyle，那是因為進了這間辦公室，他們有的則是總裁與秘書這種上下級的關係。
“拍戲走秀的時候，我和其他女明星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他們不還是照樣能扯些沒有的出來亂編。隻要我們不予以理會，最後還不是一樣不了了之。”蕭汀不以為意。
林彥眉頭輕輕一皺：“我隻是擔心蕭汀的星途會受阻。”
黑眸閃過一抹精光，蕭汀往後麵的椅背一靠，懶洋洋地拋出一句：“那你呢？別告訴我這才幾天，你的辦事能力已經退化到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
林彥身子一駿，以他對總裁的了解，蕭汀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已經在考慮是否要將他換掉了。無聲的歎息在心底輕輕地蕩起，林彥略微致意地說道：“總裁要是擔心程諾的煽動力不夠，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是他笨，早上總裁故意把事往外抖時，他應該在第一步就想到這些。這不弄到最後，還是他多事了。
“不用了，太刻意反而不好。”他喜歡研究象棋的各種走法，至於如何設圈套而不輕易被對手發現，他已經很有經驗了。
“我明白。”林彥點頭致意，然後優雅地轉身，準備出去，是蕭汀把他叫住。“林彥。”
身子猛地一滯，林彥有些遲緩地轉身：“總裁還有事嗎？”
利眸似有若無地瞥及他一眼，蕭汀執起桌上的筆，開始在白色的宣紙上撒下自己的簽名，他狀似心不在焉地問：“有想過自己開公司，當老板嗎？”
這是試探？還是想炒了自己？就因為他剛剛直稱維維？
不管哪一個，林彥都知道自己必須要小心地回答。
他搖頭，很誠實地說：“沒有想過。”
“為什麼？目前你有這個實力，如果是經濟上的問題，我倒是可以幫你。”蕭汀淺淺地揚起一抹笑來，事實上，他還是挺欣賞他的。
“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林彥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還不具備當總裁的資格。”
這是一個很有野心的回答，蕭汀突然來了興趣。他走到玻璃架前，親手為自己泡了杯即溶的咖啡。隨著醇香的味道在空氣裏蕩漾開來，蕭汀忍不住淺飲了一口後，這才慢慢地說：“那你倒說說看，你是由什麼來判斷一個人是否具有當總裁的資格？”
林彥猶疑了，就像他當初進這間公司時，蕭汀問他的自信有多少一樣，那些問題太飄了，一個回答不甚，隨時都會前途盡毀。
捧著文件的手直接置到前麵，重疊放著，林彥決定把選擇權推還給他：“總裁希望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蕭汀眉鋒一挑，直視他的眸子隱隱帶著一股不怒則威的霸戾之氣。
林彥又很認真地把他臉上的神情觀察了一遍之後，這才猶疑地說：“因為我還不夠總裁陰奸。”
蕭汀臉色微沉，林彥這回答還真損。
意識到他下沉的麵色，林彥連忙澄清：“我沒有半點拐著彎罵總裁的意思，隻是我覺得，這人一生出來就是為了迎逢社會而生存的，所以一定要奸。但作為一個領導底下數百數千員工的總裁，我想我至少還需要五年的時間。如果五年後總裁還是願意幫我，我相信我會很樂意接受。”
“想法挺好的。”蕭汀輕扯嘴角，隻是他的笑卻令林彥異常的不安，因為他太熟悉眼前這個男人了。“你年齡也不小了，有想過結婚嗎？”
林彥想了想，搖了下頭：“不想。”
“沒有喜歡的人？”
林彥驚訝地抬起下巴，有些失神地看向他，總覺得今天的蕭汀很反常。呆在他身邊這三年裏，他見過許多人也碰到過許多事，但印象中也隻有這麼一個人能影響他——李維維！她會是總裁今天反常的原因嗎？
林彥想了下，選擇如實說：“本來我想說單身萬歲，支持不婚主義的事業，但又怕過個幾年就會被父母、朋友，各方的壓力被迫隨便找個女人結婚。”
如果總裁的試探是為了李維維，那麼現在他這樣說，意思夠明確了吧？！林彥有些不確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