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更衣室事件之後,李維維覺得自己不適合在公司裏呆下去了,但是除了毀約賠償,她就必須做滿二年,這著實讓她痛苦了好一陣。
“你真的決定這樣做了?”視線淡淡掃過桌上的申請書,蕭汀一目十行地快速一瞥,俊臉頓時拉了下來。
“是,我想清楚了。AK說得對,我不應該把功課落下太久。”李維維表麵上像是在看他,態度謙讓有禮,謹慎小心,但視線卻落在他後麵的牆上。
身子向後一仰,蕭汀從容不迫地說道:“如果是因為我才決定這樣做的,那大可不必,我不是個公私不分的人,隻要你能出色完成任務,公司一樣會重用你。”
在進這間辦公室之前,明明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李維維想不到自己還是因為他的過分冷漠而感到很受傷。
她勉強地漾起微笑:“不,是我覺得助教的工作更適合我,所以我才想回去把未完成的學業讀完。如果可以,我希望畢業後能留在學校裏工作,畢竟在那裏生活了好幾年,突然離開我還是滿舍不得的。”
明知道這是她一貫的逃避作風,蕭汀卻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神情冷峻,無能為力地放她走。“什麼時候要走,提前跟林彥說一聲就可以了。”
李維維低下頭,將黯然的目光淺藏,她聲音低低地說:“賠償的事,我會努力想辦法的……但可能沒辦法很快,如果可以……能不能給我三年的時間,我……”
“你有毀約嗎?我記得你申請書上填的是長假。”蕭汀打斷她。
李維維抬頭看著對方灼灼的目光半晌,怔是說不上話來,內心又是一陣激蕩。
與她對視僅是一秒,蕭汀便如戰場上的敗兵,匆匆地將目光轉移。爾後,略微緩和了數秒鍾後,他才強裝不以為然地開口:“維維,你再這樣看下來,我會誤會你又愛上我了。”
一秒鍾後,她開始不覺地自燃,連耳根子都紅了。
雖然她注意到蕭汀用了“又”,但是她並不打算糾正,或許潛意識裏還是希望他能記住自己吧。
她勉強地微扯嘴角,有些尷尬地說:“房子那邊,我可能還要過幾天才能搬出去,因為還要等學校那邊的手續辦妥後才行。不過你放心,房租我會付的。”
蕭汀抬眸,神色有些奇怪地問:“你知道那裏一個月的房租是多少錢嗎?”
李維維比了比四位數:“2千?”
蕭汀不在意地說:“你兩個月工資加起來再乘以倍數。”
李維維倒抽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但內心卻狠不住抱著棉被狠揍!他奶奶的,資本家果然是吸血鬼!
“那邊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你想住多久,隨你;至於房租嘛……前幾天我剛把清潔工大嬸給辭了,以後這事就由你親手負責了。”蕭汀徑自做著決定,然後從辦公室的第二個櫃子拿出一把備份鑰匙,隨手丟在桌上。“這個星期我都不會回去,但房子必須每天清理一次,我不希望我一個星期後回來,那裏都結成蜘蛛網了。”
李維維怔怔地點頭,很白癡地說:“我會每天準時去拖地的。”
然後更加白癡地目送他站直身子,舉走離開辦公室。
當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她才恍惚想起,她好像是來解決疏離兩個人之前的關係,怎麼才一席談話下來,他們又多了一層主仆關係了……
不過幸好,人一旦冷靜下來,做出的決定也就理智多了。
為了不再惹人非議,李維維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搬出了公寓。幸運的是,她再次跟AK窩在同一間宿舍。
來幫忙搬東西的AK,一看到她就那麼點小行李,不由得難以置信地瞪圓眼睛:“維維啊,告訴我這麼長時間下來,你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怎麼可以連衣服都沒有多一件!之前多少件,現在還是那幾件。”
李維維噗地笑出聲:“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隻不過那些衣服都是公司出的錢,不屬於個人財產,再說我帶走了也沒有用,你總不至於讓我穿著件露肩禮服去上課吧?那人家不還當我有病。”
AK忍不住拔高音量:“可是,那手飾耳環總有幾件吧?不然包包呢?前幾天我還看見你背著一個香奈兒的限量版。”
“我沒要。”李維維斂下眸子,神情黯然。
其實早在昨天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已經把這些東西放在一個小盒子,連同蕭汀送給她的那些衣服,一起疊好裝進袋子裏,放在他衣櫃最下麵的櫃子裏。
七年前,她隻是帶走他一縷頭發,然後她就整整惦記了他七年。這一次,旦凡是與他有關的任何一點東西,她都沒有勇氣帶走。因為她心裏清楚,這很可能不是一個或者兩個七年就能了事。
“行行行,你老大,你的地盤你作主。”AK歎了口氣,把行李箱的拉鏈拉好,再幫著收拾其他的。
蕭汀的事,無論AK怎麼嚴刑逼供,李維維所透露的隻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他們以前是認識,後來就沒聯係了,再見麵時也就一個這樣一個那樣的。
當時聽得AK差點吐血身亡,還滿糾結的一段戀情竟然被她講得比白開水還無味,弄得她都非常好奇地想知道,到底維維這種匪夷所思的作文功底是哪個語文老師教的,對方根本就是在誤人子弟。
提著行李就準備下樓去叫出租,臨出門時,AK還挺大聲地抱怨:“這程諾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他有車,要過來搬東西的嗎?怎麼臨時又變卦了?”
“他是被公司臨時捉回去開會了。”李維維回答的同時,正好提著大包小包走出來。
AK垮著一張臉埋怨幾句,然後先帶著部分行李下樓。
始終還是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李維維心情複雜地看著蕭汀房子的大門。每次見得最多的就是他掏鑰匙開門的情景,那時候的他是安靜的,帥得無可挑剔,害她總是控製不住躲在門後,偷偷地看著。
嗬,感覺自己總在做傻事。
“叮”的一聲,電梯去而又返。
帶著無比眷戀又沉重的心情,李維維拎著大小包的行李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門上。
兩人風風火火,拖著一大堆行李回來。一路上,有不少人在重複著這樣的話:“咦,李維維怎麼是你回來了?娛樂圈不好混嗎?這也難怪,除了那廣告外,其他地都沒有見過你的影,估計真被公司裏的其他藝人給淹了。當初要是徐MM得選,估計這結果就是不一樣了,畢竟人家的本錢好點,資質也比你強。……維維,我就好奇了,當初你是怎麼收賣的裁判員?”
氣得AK就擺開架式準備跟她們PK,還是李維維左拉右勸地平息了這場幹戈,弄得AK當場那個鬱悶的,一回宿舍直接撲上去,死扒著她領口追問:“你一當事人拿什麼立場來勸我,憑什麼,憑什麼?”
於是這妮子徹底捉狂了,最後是李維維反過來安慰她:“算了,我們跟這些沒用的人計較些什麼,她們是沒經曆過風浪,怎麼能見彩虹呢。”
AK癟癟嘴,還算滿意了。“行,改天我們用彩虹砸死她們。”
“噗!”李維維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妮子不會以為彩虹是冰棒,最便宜五毛錢一條吧?
等程諾過來幫忙,已經是傍晚6點多的事。估計還在擔心白天開溜的事,他來時帶了一大堆零食,準備用來收賣領導以及領導的家眷。
AK樂嗬樂嗬地順手接過,還煞有介事地拍著他肩膀安撫:“處分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們領導說了,這小子的表現不錯,一會把地拖了,把東西洗了,也算將功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