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蕭汀走了過去,聲音裏有些藏不住地急切:“我是她老公,她現在怎麼樣了?”
“病人出血比較嚴重,現在孩子和大人都有危險,做個決定吧,兩個隻能選一個,保大還是保小?”
幾乎是立即的,蕭汀果斷地說:“保大人,醫生,無論如何,請一定要救活她。”
得到答案,醫生將手術單遞給他,看他簽了字,重新走進了手術室。
AK看著蕭汀,滿眼的感動,她就知道大神對維維那是覺得真情實意。
蕭汀簽完字,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有些頹廢地靠在牆上,一雙陰沉的眸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麼。
時間靜謐地走過,AK眼神裏的焦慮越來越深,她握緊拳頭,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如果,維維萬一出了什麼事,他不在的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手術,手術室裏的燈終於滅了。當醫生宣布,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的時候,AK立即哭了出來。
而蕭汀灰暗的眸子裏總算出現了一絲的光亮。
維維很快被推出了手術室,她的臉色蒼白,原本圓滾滾的肚子已經不複存在。
蕭汀提起腳,想要上前看看她的樣子。就在這個時候,程諾忽然出現在拐角處,他急迫地跑了過來,跪到病床邊,握住維維的手,滿臉的淚痕。
“維維,你怎麼樣了?我是程諾,你聽不聽得到我說話?”程諾帶著哭音的聲音是此刻急診室門外唯一的聲音,AK看了一眼臉色冰冷的大神,捅了捅程諾,不耐地說:“維維現在已經沒事兒了,你別這樣。”
她真後悔自己多事兒,給程諾打了電話。
蕭汀冷冷地看了程諾一眼,腦海裏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和維維擁抱的那一幕。他原本想要握住她的衝動消失殆盡。握緊拳頭,他轉過身,向走廊盡頭走去。
季可欣早就守在了維維身邊,林彥見蕭汀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Doyle,你不等維維醒過來嗎?”林彥一時情急,等到話都說出口,才知道自己逾矩了。
蕭汀的腳步一頓,他扯出一抹冷笑:“你認為我時間很閑嗎?你在這裏等她醒過來,確定她沒事了才可以離開。”
“是,總裁。”林彥連忙恭敬地應道。
看著蕭汀倨傲的背影,他忽然覺得,Doyle好像個被遺棄的孩子,倔強而孤單。
李維維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麵,她,Doyle還有他們的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是忽然來了一個怪獸,想要吃掉他們,她和Doyle抱著孩子拚命地跑,拚命地跑。Doyle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他們一直跑著。可是最後,還是被怪獸追上了,Doyle忽然放開了她的手,也變成了怪獸,張開血盆大口,將她懷裏的寶寶一口吞了下去。
李維維猛地睜開眼睛,看著雪白的房頂,還有鼻尖太過強烈的消毒藥水的味道,她隱隱約約地記起了什麼。
“維維,你總算是醒了。”AK笑著將她的手抱住,眼睛裏沁出淚水來。程諾也欣喜地看著她:“維維,你感覺怎麼樣?”
李維維的目光從他們身上轉了一圈兒,有些迷茫不知所措。她抬起手,下意識地想觸碰自己的肚子。忽然,手上沒有預期的那種感覺。
她慌亂地在肚子上摸了幾下,腦子一陣抽痛,零星的記憶迅速地組織起來。她放在肚子上的手握緊,一雙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她抓住AK的手,顫聲問道:“寶寶呢?”
“維維,你還年輕,寶寶還會再有的。”AK看著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酸地安慰道。
李維維激動地想要掀開被子,她瞪著AK,大聲說:“不準開玩笑,寶寶呢?他是不是已經出來了?他在哪兒,我要去看寶寶!”
“維維,你別這樣兒……”AK拉住她的胳膊,不讓她下床。程諾也連忙走了過來,將被子給她蓋好:“維維,我知道你一時之間很難接受,你先休息一會兒,醫生說,你現在需要足夠的時間休息,才可以盡快的康複。”
“早上的時候,他明明還在我的肚子裏,他還在動,還在踢我。現在,怎麼可能沒了呢?不會的,他一定還在的。AK,他還在,對不對?”維維拽著AK的胳膊,就像個迷路的孩子,眼中帶著熱切的期待,還有無盡的悲傷。
“維維,你別這樣兒,我……”AK極力控製,淚水還是重重地砸了下來,她飛快地跑出病房,蹲在病房外,捂著嘴,壓抑地哭著。
維維看著AK離開的背影眼神空洞,她隨即抓著程諾的胳膊,乞求道:“程諾,你去把寶寶給我抱來,好不好?”
“維維,沒事的,沒事的,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程諾將維維抱進懷裏,心痛地說道,李維維心中最後的希望也消失了,她趴在程諾的懷裏,放聲大哭著,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她是那麼期待寶寶的到來,而Doyle對這個孩子也是那麼期待和喜愛。
病房外,AK坐在椅子上,無聲地哭著,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維維。她是那麼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現在孩子沒有了,維維到底有多痛,她比誰都清楚。
“擦擦眼淚吧。”林彥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何必這麼假惺惺的。”AK看著眼前的紙巾,不屑地哼了一聲,她看了一下林彥的身後,接著嘲諷地說:“季可欣呢?她不是很擔心維維嗎?為什麼現在卻不見她了?是心虛了,逃跑了吧。”
林彥收起紙巾,推了推鏡框,無奈地說:“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醫院外現在全是記者,所以,她就先回去了。”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啊!那些話,她怎麼說的出來?你去裏麵看看維維現在傷心的樣子,說她是自己鬆的手,我看根本就是她把維維推下樓的。”
“淩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林彥有些不悅地說,“可欣不是那樣的人,或許這件事隻是個意外,畢竟拉扯之中,難免有些注意不到。”
“意外?”AK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抽林彥幾個耳光,“她那麼說,明明就是想把責任推到維維身上!”
“這件事,我不想再說了。”林彥見AK情緒激動,知道自己再說下去隻會適得其反,隻好轉移話題,“維維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