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蓮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的光芒,“二公子看上你了?”

安蜜兒絞著雙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充滿了睿智和寧靜。

她看著燭光,淺淺笑道:“也不是看上了,就隻是聊得投機。說來說去的,不知不覺說了好長時間。嗬嗬,不說我們了,都是些無趣的東西。哪你們到後來有沒有查到刺客?”

怡蓮憤憤不平地挑眉,“我就覺得是故意找岔了,哪有什麼刺客,根本就是窮折騰,沒有哪個受傷的。”

送走怡蓮,安蜜兒陷入了沉思,丹姿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一個能駕馭火術的女子,又擁有絕美的容貌,沒有理由會出來混青樓,雖然說瀾桂坊是上流的青樓,但青樓還是青樓,女人在這裏的作用,便是以色侍人。

修起五行術法的人,多半是出身高貴的皇室中人,更有甚者是世外高人,他們不屑於參與這種俗世的爭鬥。

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南宮熾身邊的那幾個人,也是深藏不露的。

也許這個世界,在這十年中,已經在慢慢改變了。

不管這丹姿是什麼人,她都是安蜜兒的敵人,這一點不容勿視,以後遇到她,能走多遠是多遠。

早晨被丹姿鬧得不安穩的姑娘們,此時忙得訴苦去了。

晨風中,有淡淡的琴聲傳出來,像這種寒冬的暖陽,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後院的梅園裏,白雪皚皚的,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如血似的紅梅花瓣,隨風撒灑,四角亭子裏,立著鮮紅的一片身影,在這冰天雪地裏,非常醒目。

安蜜兒抿唇,淺淺一笑,大步走了過去。

積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他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上前。

安蜜兒在他身後,輕輕喚了一聲。

“二公子……”

她突然發現這個名字很搞笑,二這個字在現代那是傻子的意思。

二公子聞聲回頭,俊氣逼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種笑容非常幹淨而明亮,像一朵溫柔的小花,迎著太陽盛開,給一種寧靜而溫馨的感覺。

完全不同於往日的邪氣邪裏。

一身紅似朝霞的衣袍襯得他神采飛揚,英氣十足。

半晌,他從袖子掏出一隻綠玉的瓶子,造形像極了梅花,非常精致可愛。

“傷得不輕吧,這個專治燙傷的……”

安蜜兒心中一動,然後沉默。

他笑道:“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安蜜兒往下瞟了一眼,一尊桐木的鳳凰古箏,靜靜地擺放在亭角的雕花幾上,淡然道:“若不是你用琴聲來吸引,我怎麼會過來。”

他認真注視著她,陽光在她細膩如白瓷般的肌膚上,染上了淺淺的暖金色。

一雙美麗的黑眸,有如深林的幽潭一樣,寧靜而神秘,高貴而優雅,又像芝蘭,讓人不敢褻瀆。

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取下她的麵紗看看,她到底是誰?

這個女子,從她站在瀾桂坊大門口的第一天,他就看出來了,她是與眾不同的。

“那天給我伴奏的,也是你吧!”

安蜜兒盈盈一笑,被他長時間這樣注視著,很不自在,將臉轉向了陽光的方向。

“嗬嗬,是我!”

安蜜兒又緊接著道:“那一跟跟蹤我的,也是你吧!”

二公子微微側目,“嘿嘿!”兩聲,然後不語了,在安蜜兒看來,這表示默認了。

安蜜兒又道:“那昨晚你為什麼要接二連三的掩護我?”

二公子有些誇張地抽眉頭,“我沒有啊!隻不過你是新來的,怕丹姿讓你吃不消,所以動了點惻隱之心嘛!”

安蜜兒這時候轉過臉來,緊緊注視著他的目光,步步緊逼。

“你說謊!明明在我準備向南公子動手的時候,你就故意撲了過來,你這是在掩護我,在告訴我,南公子身邊有強大的人。後來你找借口把我弄到房間裏,以要匕首的借口強留住我,讓我沒有機會去找南公子。直到後來他離去了,你才與尤媽媽離開。後來,你又看到我從丹姿的窗子跳出來,所以掩護了我!”

安蜜兒一口氣說出來,沒有絲毫停頓,她將自己的猜測與懷疑全部接合在一起,以直接質問的方式說了出來。

讓二公子完全沒有退路可走。

她知道,既然二公子已經知道她受傷了,還明顯地掩護她,那就說明他是站在她這邊的。

隻是,她不知道,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