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純黑的馬,幾乎找不到雜毛。
一身純黑的衣服,背著一把黝黑的劍,左手挽著一張牛角弓,箭袋則斜掛在馬鞍旁。
在這烏漆麽黑的夜晚突然看到這麼個烏漆麽黑的人,感覺一點都不愉快,說不定會被人當做地獄的幽靈。
最讓人不爽的是他那雙冷漠而傲慢的眼神,端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王默。
“你殺了莫羊?”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其實並不是在詢問,因為沒等王默回答他又問了第二句話。
“你也是個武士?”
第二句話也不是在詢問,王默很明顯聽出那語氣中的不屑,他其實是在說:“你也算個武士?”
如果不是看著被他救過一命的份上,王默真的不想理會這種沒什麼教養的人,礙於麵子,他恩啊了一聲,說道:“我應該算個武士吧?”
他的回答不太肯定,也沒有多少底氣,畢竟自己並非通過正規途徑獲得這個武士職稱,甚至不如某些野雞文憑。
“應該算?”烏漆麽黑的人從嘴角邊泛出一絲譏誚的笑意:“把你的劍給我!”
毫無疑問,這是個過分的要求,大曙帝國規定隻有正規的武士才能佩劍,也就是說劍對於武士代表了身份和榮譽,這兩樣東西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開口就要別人的劍是一種嚴重的挑釁,按照規矩,接下來就該拔劍鬥毆了,以證明自己配得上這把劍。
狼叔在一旁無比緊張,麵前的兩位武士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這兩位似乎不太和諧。
“你要看我的劍?”王默愣了愣,他不明白對方其實是在用侮辱人格的方式挑戰自己,如果要捍衛榮譽就必須跟其決鬥,但是他沒有想到那一層,因為在他的世界裏和平永遠是時代的主題,動不動就跟人性命相搏是流氓無賴行徑,雖然不太滿意此人咄咄逼人的口氣,卻還是將手裏的劍遞了過去。
“你不配用劍。”烏漆麽黑的人有點意外,麵前的這位身披銀甲,手持寶劍的武士真是太不要臉了。
“你救了我不錯,但是你沒有資格指責我配不配用劍。”王默的臉陰沉下來,再蠢的人都看得出這個烏漆麽黑的人是在侮辱自己。
“一名真正的武士應該珍惜自己的劍如同生命——你不配!”烏漆麽黑的人將王默的劍掛到自己的馬鞍上,說道:“你可以隨時來取你的劍,不過希望你有這個本事。”
“我現在就要拿回我的劍。”王默很有些惱火,心想這人怎麼這樣霸道,比美帝國主義還蠻橫,人家配不配用劍關他屁事。
“你現在——資格還不夠——為了防止你繼續辱沒武士的名聲,這把劍暫時由我保管。”烏漆麽黑的人掃視了王默一眼,轉頭看著狼叔說道:“你的人頭值五十銅幣,我沒有興趣,不過你們鹽幫幫主的人頭值一百個金幣,叫他留神,我不定時來取。”
“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如果您想要我們幫主的人頭可隨時來取,我們恭候大駕。”狼叔在馬上施禮,雖然剛剛脫險,卻十分從容。
“嗬嗬,今晚十分可惜,莫羊並非我殺,白白損失了一百個金幣。”烏漆麽黑的人笑了一聲,扭轉韁繩朝兩獸逃跑的方向奔馳而去。
“狼叔,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問題?”王默很覺得莫名其妙。
“尊敬的武士先生,他就是黑蜘蛛。”狼叔從馬上跳下來,掏出一把短刀割下莫羊的頭顱,遞給王默:“這是您的戰利品,可以到官府請賞,足足有一百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