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極端環境中總能激發才強大的潛能,尤其在生死關頭,強烈的求生欲望會驅使人們暫時的忘記痛苦和恐懼。
見那位副指揮使重重的倒下,王默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艱難的從泥濘中爬起來,傷口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但是他必須忍耐著。
撕開濕漉漉的衣服,緊緊的捂住左腹,那裏隻有一個薄薄的創口,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腸子有沒有像黑蜘蛛那樣從肚子了跑出來?
“你還好嗎?”杜蕾斯用顫抖的哭聲問道,她已經忘記了自己腳踝的疼痛,緊緊的攙扶著王默。
“我沒事,就是有點疼——這點傷不礙事,我有個朋友傷得更重也沒有死。”王默說著。
“我們到屋子裏去吧,那裏有燈光,我要幫你檢查傷口。”杜蕾斯說道。
“不行,我們不能繼續留在這裏。”王默看了看前麵的宅院,又看了看身後的樹林,隱隱約約聽到有許多人馬趕過來的聲音。
“我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你的腳一定還不能走路,我來背你。”他說道,要俯下身去背杜蕾斯,但是傷口擠壓的劇痛令他不得不連連吸著冷氣。
“你自己行動都困難還要背我——”杜蕾斯低聲抽泣著,這時她也聽到密林外麵的嘈雜人聲,也就是說追兵馬上趕到,很快抹了抹眼淚,顯得無比堅決:“我扶著你走,就算要死也死在一起。”
“但是——”王默尋思自己和杜蕾斯這副狀態恐怕真的隻能死在一起了,便說道:“你趕緊躲進前麵的宅院裏去,我去引開他們。”
“不,你不能丟下我。”杜蕾斯明白他的意思,隻要引開那些敵人,她即便腳踝扭傷了也可以悄悄的逃走。
說完,她不由分說的架起王默的胳膊,努力的往前挪動。
……
……
隨著火把的晃動和人的喊叫聲,紫龍衛的增援部隊很快就趕來了,他們早就看到了蔡英倫發射的結集信號。
“他是副指揮使?”
火把照亮了黑壓壓的樹林,雨已經停了,天空正處於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這些紫龍衛士們驚訝的發現倒在地上痛苦掙紮,不停嗚咽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副指揮使,立刻七手八腳的將滾得全身泥漿的蔡英倫攙扶起來。
“你們這群混蛋,行動遲緩——本副指揮使一定要重重的治你們的罪——哎呦——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追,他們都受了傷,跑不遠——”蔡英倫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右眼不時發出慘叫聲,半截劍尖仍然深深的插在眼眶之中。
紫龍衛士們見到自己的首領受了如此重的傷,都不敢言語,然後一個小頭目說道:“留幾個兄弟送副指揮使回去治傷,其餘的人趕緊追擊,務必殺死他們,替副指揮使報仇!”
“活捉他們,本副指揮使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方消我心頭之恨!”蔡英倫咬牙切齒的罵道。
……
……
兩個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密林的邊緣艱難的行走著。
前方仍然是一片黑暗,身後不住閃動著晃動的火光,喊叫聲越來越近。
“我走不動了——”王默終於停了下來,他很想堅持,但是隨著血液不住從傷口流失,他已經有了種渾身冰冷的感覺,一陣陣眩暈,他幾乎無法控製自己劇烈的顫抖,但是疼痛依然那麼清晰。
“不,我們不能放棄——你一定要堅持住。”杜蕾斯說道,其實她早就精疲力竭了,腳踝處的疼痛早就麻木了。
“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王默虛脫的搖搖頭,原本他很怕死,但是事到臨頭,他忽然覺得死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