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拓海元氣磅礴,一道青芒彙聚。
“一夫開山!”
嗡!
青劍朝著陌回的頭頂直接落下來。
陌回的劍被寒離死命地纏住掙脫不開。這個時候,一切仿佛都晚了一些,若是單挑,陌回絕對不輸冥河畔的任何一人,然而五大麵首加上秦拓海,合攻他一人,顯然有些吃不消。
咚!
沙海翻滾。
一道明光湧現。古黃色的衣綢之上,一條藍色腰帶標準地係著禮節,雙手插袖。老者額頭寬闊,鼻翼略粗,看上去讓人陡升敬意。
“仁者,無敵!”
“夫子!”
“竟然是夫子!”
青劍一滯,再也不敢落下去。僅僅是和那個老者對視了一眼,秦拓海感覺到自己如同看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讓他這元技即便呼作一夫開山,也不敢落下去絲毫。
秦拓海元技收回,立馬跪倒在沙海之前,顫抖著身體,道:“不知夫子之意,還請夫子恕罪!”他五體投地,整個人仿佛陷入了冰窖一般,感覺到了陣陣的惡寒。
“老師……”陌回抽回春秋劍,驚愕地看著老者,單膝跪地道:“學生陌回,讓老師受累了。”
老者抬手,道:“歸歟,歸歟!”
“謝夫子,謝夫子。”秦拓海倉皇離去。他萬萬沒有想到,這背後竟然是夫子在主持大局,這次暗殺陌回,也是他自己的主意,若是真的被夫子製裁於風沙渡,想必軒轅離陽也不會為他出頭。
秦拓海狼狽逃離,這個地方,他們秦氏,再也不敢參與一絲一毫了。
僅僅是因為這個老人。
冥河邊瞬間變得寂靜無聲。
“老師,您怎麼在這裏?”
老者化作漫天的風沙,一瞬間吐出林秦幾人。一條迷你的小沙蟲落下林秦的肩膀上,親昵地摩挲著林秦的脖子。
“別老師了。這是毛球幻化出來的夫子。”林秦摸了摸毛球的頭。如今的毛球可是樣貌大變,原本是一團虛無的幻象體,如今成了一條迷你小沙蟲的模樣,兩隻大萌眼跟大黑狗的銅鈴眼有得一比。
陌回看了眼林秦肩上樣子大變的毛球,驚訝道:“怎麼可能?就算他能夠變成夫子的模樣,這氣息和境界如何模仿得了?”
確實,剛剛那種高山仰止,雖無威壓卻讓人感覺汪洋恣肆的神態舉止,就連陌回都感覺是夫子真的來了,不然也不會行禮下跪,更別說騙過秦拓海了。
林秦道:“以毛球現在的本事,騙過輪回境不在話下,但是要騙過你們還是有難度的。不過我有這個。”他的手中多出一卷書劄。
“這是……”
“夫子親筆書寫的書劄,還是有些作用的。”
陌回有些驚訝地展開書劄,道:“你這靈獸竟然有這樣的本事,連書劄上的意境都能夠演化出來嗎?”這樣的本事,就連陌回、秦拓海都給蒙蔽了,可見是有多麼逼真了。
“也是您和那秦老頭突如其來之下,心慌意亂才被毛球蒙騙的,不然時間久了,肯定會露出破綻的。”林秦笑了笑,如今的毛球,才真正有了一些作用,在實戰中不僅能夠通過靈魂感知力迷惑對手,而且能夠運用沙化,演化萬千,來幫助林秦擾亂敵人視線。
陌回春秋劍一收,點了點頭,道:“沒想到著秦拓海還會卷土重來,差點就著了道。”
“陌先生在風沙渡還要多加小心。”
李永生喝了口酒,道:“喂,書呆子。一年,最多一年。明白我們倆人的約定嗎?”
陌回一笑,點了點頭,“前輩放心。一年之後,風沙渡依舊是風沙渡,到時候與你把酒言歡。”
“那便好。小子,咱們也該走了。”李永生扔下酒囊,隨手拿起一柄地上散落的劍,道:“今日心情好,教你一招劍。”
林秦知道李永生要發酒瘋了,沒去搭理。當初小鳳城外,李永生也是這麼說要教他劍法,結果教的人喝斷了片兒,學的人也一頭霧水。林秦掃了一圈,在地上的那些麒麟軍身上搜過了一遍,大黑狗拖走了一匹死了的麒麟馬。
三人滿意地離去了。
陌回看著奇葩三人組,笑著搖搖頭,道:“年輕,真好。”
荒沙千裏,李永生眯縫著眼,有些醉意地看了看冥河,道:“來年橙黃橘綠時,再臨風沙喝黃湯。”
林秦回望一樣,思緒飄向遠方。
夜盡天明,荒漠的風吹起額頭的碎發,想起雖說平安,但不知何處的歡歡;想起玉靈宮的姬天舞;想起那個倔強的夏顧;還有他那連記憶都沒有的娘親。
他呢喃自語道:“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