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霸大吃一驚,他久居白駝山,身邊不少武林高手,耳濡目染倒也懂得許多江湖規矩,通曉許多掌故軼事,他一見這黃衫人竟從竹簫中取出一口短劍來,登時想起一事,當即冷冷地道:“且慢動手,殺了我閣下動一根手指也能做到,但是想找到蘇如境小姐的下落,恐怕踏破一雙鐵鞋也無從尋覓吧?”
一聽此話,黃衫人臉色大變,但隨即平複下來,冷笑道:“不愧是白駝山掌管情報的長老,說出這番話來,足以讓我心動,但是蘇小姐重病在身,退隱多年,恐怕早已不在了。謊言,隻能證明你內心的懦弱!更何況大仇在身,閔某豈會因你三言兩語,就此罷手?”
歐陽霸臉上露出詭秘的笑容,淡淡地道:“老夫雖不會武功,但尚自信天下無人能殺得了我,因為我掌握的秘密遠遠超乎你的想象,否則在白駝山以實力說話的歐陽家,豈能有我一席之地?蘇小姐絕對沒死,現在老夫以蘇小姐的下落換取性命,閔老弟意下如何?”
黃衫人臉色再變,一瞬間現出為難的神色,默然不語,好一會兒才咬了咬牙說道:“我答應暫不殺你,但如果你所言不實,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歐陽霸笑道:“既然是以情報保命,自然是千真萬確的真消息。但老夫身無武功,毫無反抗之力,為防閔老弟中途變卦,或者事後翻臉,你得先服下老夫親自調配的噬魂蟲的毒藥,然後老夫帶你找到蘇小姐,交易完成,老夫會將解藥給你。不過你放心,噬魂蟲之毒雖然厲害,卻是一年之後才會發作,足夠你我交易的時間了。”
黃衫人點點頭道:“但為了公平,歐陽長老也必須服下在下所配的毒藥。”
歐陽霸笑道:“閔老弟果然小心,老夫無話可說。”
黃衫人笑道:“很公平,我接受了,想必歐陽長老也該明白,此事決不可傳入他人之耳……”
就在眾侍衛麵色大變時,但見歐陽霸右手一揮,袖袍中接連飛出一個拳頭大的黑色小球,一觸地,滴溜溜一轉,頓時化為一股黑氣,旋風般地繞身飛舞,將侍衛們幾乎全部卷入黑氣之中,悶哼聲,慘叫聲不斷傳來,侍衛們四下裏奔逃,但是沒跑出二十丈,一個接一個地都倒了下來,麵目全都變成黑色,顯然全都給黑氣毒死。但也有兩名機靈的侍衛,及時躲開,一聲發喊,向左右各自逃走。
黃衣人一聲冷笑,元功提起,黃衫刹那間鼓脹起來,如吹飽了氣一般,跟著烏光一閃,厲鳴聲中短劍向左****,黃衫人則猛然一躍,身子如炮彈般地向右彈射而出,一轉眼便閃入那侍衛的背後半丈之處,右掌虛拍,一股若隱若現的淡淡紫色光華波動,嘭地擊在那侍衛的背心上,紫芒一閃而逝,沒入身軀。
那人哼也沒哼,撲地而倒,當場斃命,在後背上已然現出一個紫黑的掌印。
就在這時,黃衫人的那柄短劍瞬間沒入左麵那人的背心,透心而過。
那侍衛一聲慘叫,背插短劍,身子狂奔十餘丈才撲地而倒。
黃影一閃,急急掠過數十丈虛空,探手將短劍取了回來。
歐陽霸走了過來,拍手笑道:“閔老弟的六陽紫氣竟已突破陰陽逆轉,練到了煉氣中期巔峰了!佩服!”
黃衫人暗自心驚,冷冷地道:“殺伐決斷,歐陽長老才真是個人才,這樁交易閔某接下了,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先跟我去一個地方,等此間事情一了,咱們的交易才算真正開始。”
棘草亂生,沙塵飛揚,混混沌沌的浩瀚沙海間,一隊波斯的客商沿著無盡的絲綢之路緩緩前行。天地昏黃,日頭無光,客商們紛紛戴起防沙的頭罩麵罩。因天氣幹燥,駱駝們托著沉重的貨物昂首辨認著路徑,鼻孔李噴出一團團濕熱的水氣。在這群駝隊之後,竟有一輛馬車懶洋洋地綴在駝隊之後,趕車的是個帶著竹笠的青衣人,緩緩而行,一語不發。
忽然窄小的車廂中傳來甜媚的女呼聲。
“哥,你喝點水吧,天太熱了!”
話音剛落,一個如瓊雕玉琢的女子掀開車廂的帷幕探出頭來,黑白分明的雙目中,狡黠的靈光一閃,探手遞過一個灰黃的羊皮水壺,衣袖滑落,露出皓腕上帶著一個溫潤的白玉手鐲,兩相幫襯,更顯出女子柔嫩的玉肌。
趕車的男子嗯了一聲,接過水壺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水,柔聲道:“青青,你跟著二哥一直四處漂泊,沒過上什麼安穩日子,你喜歡這樣嗎?”